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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南暮沉默一瞬,再開口時,聲音有些疲倦的啞,「最近,他有笑過嗎?」

叢瑜想了想,誠實回說:「好像沒有。」

他所做的這些,一樁一件,每個計劃,都是徒勞嗎?改善不了任何事情?

池南暮望向遠處,透過泱泱水霧,望著江初被凍得蒼白的臉,除了疲憊,還有些茫然。

「卡!」劉哲耐心有限,雨衣也穿得不規整,跟著被淋雨,不知對尋晉說了什麼,手腳一起筆劃,著急生氣。

而只要沒在拍攝,江初就恢復成事不關己,雙眼放空的樣子,正如叢瑜所說的那樣。

——江初好像不屬於這個世界。

沒來由的,池南暮感到一陣心慌,仿佛失重般懸空,只想離江初更近一點。

池南暮打了把黑傘,腳步放得很輕,走到拍攝的機位後方,透過顯示器,看著鏡頭裡的江初。

一切開始失焦,除了江初的臉還清晰,他的世界裡,什麼都模糊不清。

不知過了多久,劉哲的一聲「過!」,讓所有人都長長鬆了一口氣,有人甚至開始高興歡呼。

道具老師把尋晉從河裡拉起,而江初卻站在河沿邊沒動,遙遙與池南暮對視,眼神平靜到毫無波瀾。

無關的人湧入視野里,幾位演員的助理都打著傘跑過去,池南暮也邁出腳步,心臟發慌到突突地跳,比旁人還要快。

噗通——!

只有一步之遙時,毫無預兆地,江初像是失了意識,整個人往後倒,直直倒下去,就這麼跌落河裡。

思緒只定格不到一秒。

池南暮甚至沒有思考,扔了傘,跟著跳入水中,瘋了似地去抓江初的衣角。

驚呼聲,大雨聲,水漫過頭頂,漸漸將外界聲音隔絕在外。

帶著水腥氣的河水嗆入喉嚨,隔斷呼吸和感官,寒冷浸濕衣服與頭髮,身體如有千斤重。

湍急的河流似要將他們推向遠方,池南暮終於攥住江初的衣袖,從後面抱住江初,拼命往水面上游。

破開水面的一刻,氧氣湧入呼吸道,思緒回籠。

「初初,初初!」

池南暮輕拍江初冰冷的臉,從未想過種種的念頭湧入腦海。

如果江初從沒有遇見過他,如果知更鳥從沒被他引入籠中,而是做一隻自由的鳥,從未受過他給予的傷害。

那該有多好。

第52章

池南暮急切地拍江初的臉,拍不到兩下,江初就睜開眼,眼眸很平靜,仿佛無事發生過。

河流依然湍急,但他們不再在水中漂搖,而是定在一處,明顯有一股力拉著。

緊接著,他們被往回拉,江初衣服上做過保護措施,道具老師拉著安全繩。

而池南暮就這麼跳下來,身上什麼都沒有,江初只好反攥著池南暮的衣領,以免他被河水沖走。

周圍人都被這變故嚇得不輕,兩人一上岸,就統統圍過來,打傘的,拿毛巾的,急得不行。

而對於方才的突發狀況,江初只是笑笑,一再表示:「我沒事,沒嗆著水,估計是因為太冷,我一下沒站住,就摔下去了。」

江初接過毛巾,擦了擦頭髮,站起身時,身旁的人影竟然毫無動靜。

池南暮還保持著上岸時的樣子,背挺得筆直,愣愣看著地面,有些出神,不知在思索什麼。

嗆水嗆傻了?

江初伸手扯扯池南暮的衣領,沒動靜,又使勁拉了拉,池南暮才緩緩側過頭。

四目相對時,江初失了聲,要說的話哽在喉嚨,因為池南暮的神情,是他從未見過的悲楚。

池南暮也會這樣難過嗎?

如果慌亂的乞求只算三分痛苦,那現在這沉寂的無言,語塞的失神,不過是對視,都能感受到其間十分的痛苦。

痛苦仿佛有形,跟著水汽,濕漉沉甸,撲面而來,壓得人難以呼吸。

只一瞬,池南暮再次偏過頭,抬手捋起垂下的濕額發,短暫地沉默,而後站起身,接過毛巾。

「戲殺青了?」池南暮看向劉哲,聲音一如往常地冷,「不需要再淋雨?」

劉哲也被這變故驚嚇,下意識點頭,語氣有些低微,「殺青了殺青了,不用再淋雨了。」

池南暮頷首,將毛巾還給叢瑜,這才轉身,拾起自己的那把傘,走到江初身旁打著。

「去換衣服吧,濕著會生病。」池南暮低聲說。

方才的悲切感仿佛一掃而光,池南暮明顯不對勁。江初皺了皺眉,先邁出腳步。

簇擁之下,兩人被推著送上保姆車,叢瑜包裡帶了幾身乾淨衣服,但都是江初的,穿在池南暮身上,會顯得有些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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