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瞪圓了眼睛,看趙辰已經提筆開始寫,再看趙淩也在那兒似乎寫了不少字,眼睛裡的震驚轉為疑惑。
一件事情,哥哥會,弟弟會,那他應該也會?
頌詞他知道,就是換著花樣誇誇夸,感覺應該不難。
片刻後,趙驊收到了三份各有各的支離破碎的頌詞,看得眼前一黑,心裏面默念三遍親兒子親兒子親兒子,才呲著牙開始教。
趙驊是屬於那種典型的自己讀書很行,但不會教人的類型。
他自己讀書的時候,先生一點就通,立馬就能舉一反三,完全不明白已經說得這麼清楚了,怎麼還能不會呢?
趙王氏遣人來叫晚膳,沒見到人,只能自己過來喊人,見三個兒子在跟頌詞死磕:「是不是平時聽慣了別人對你們的好話,不知道怎麼誇別人了?寫個頌詞就這麼難?」
半天憋出三個字的趙淩,哭唧唧:「娘~超難的。」
趙王氏還以為是趙驊給布置的作業,提筆就寫了幾句:「喏,這種話隨便寫寫就好了。」
趙驊不等墨跡干,拿起來看,頓時覺得被三個兒子砸碎的心得到了修補:「娘子文采斐然。」
趙王氏笑:「是夫君教得好。」
三個兒子把腦袋垂得低低的。
趙茂合群,把腦袋也低下去,順手把懷裡大胖的腦袋也往下壓了壓。
第32章
學渣三兄弟面面相覷, 不過好在晚膳順利吃上了,趙淩的奏摺也寫完了。
燭火映照下,趙驊陰沉著臉檢查兒子的奏摺:「行了。」
趙淩平時再怎麼對老爹沒大沒小, 這會兒也不敢造次, 偷感很重地摸走被趙驊放到桌上的奏摺:「那……孩兒告退了。」
趙驊一聽, 差點翻白眼。
怎麼說話的這是?
他剛想罵人, 就見趙淩跑得比狸奴還快, 身後跟著一串真·狸奴。
「……都什麼時候進來的?」
等在書房外面的來福見趙淩跑,趕緊提著氣死風燈追了上去:「四郎, 慢點走,小心地上滑!」
「啊!」前面趙淩已經摔了個屁股蹲。
還好他現在海拔低, 身上穿的衣服厚,沒摔疼。
他把以為跟它們玩耍撲過來的五隻貓抱開, 才爬起來,拍拍屁股跟著追上來的來福往小院走。
第二天, 趙淩在午飯前, 把自己的奏摺遞給了顧潥。
按理來說,奏摺肯定得經過嚴格的程序,才能遞到皇帝手上。
但按照正常途徑,趙淩壓根沒資格寫奏摺。
他的這份奏摺, 說白了就是皇帝給趙淩布置的作業。
學生把作業交給先生批閱, 屬於理所應當。
王太后見狀,好奇問道:「皇兒讓淩兒寫了什麼?」
顧潥快速把奏摺看完,笑著把奏摺轉交給王太后:「喏, 這小子不老實,作業還讓人代寫。」
王太后對姜皇后招了招手,兩人一起看。
作為掌管宮中開支和各種天家產業的人, 兩人對其中的數據連連點頭。
姜皇后只知道趙淩在文華殿讀書,是自己兒子的名義伴讀,還是王太后當半個兒子養的學生,但對趙淩究竟學得怎麼樣並不清楚。現在看著眼前數據詳實條理清晰的奏摺,她覺得這小孩兒未來能成為自己兒子的助力,說不定就是將來的趙侍郎。
王太后可太了解了,目光落在奏摺前後的頌詞上,笑問一句:「頌詞誰幫你寫的?」
顧潥說道:「瞧著倒不像是趙侍郎的手筆。」有點影子,但不是,猜,「是你大哥的?」
他記得趙驊的長子今年應該有十幾歲了?
能把頌詞寫出這樣的水平,趙侍郎倒是會教孩子。
在大虞最尊貴的幾位大家長的注視下,趙淩老實回答:「不是,是我娘寫的。」
他那一生要強的嫡母,學什麼都很認真,幹什麼都想做到最好。
他都懷疑,按趙王氏這種學習的勁頭,過幾年趙王氏就能武藝超群。
他爹本來就菜,將來日子可怎麼過?
這答案顯然出乎意料。
姜皇后對王太后說道:「母后家中重視女子教養,果然名不虛傳。」
王太后和趙王氏同是王氏女,雖說已經出了五服,但姜皇后這一句馬屁顯然很讓王太后高興,感覺午膳的味道也格外好一些,下午上課的時候,給趙淩多講了一些內容,還拖了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