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院附近就有一個澡堂子,顧客都是一些讀書人,有些個講究。
澡堂子設計、服務各方面確實都不錯,價格也貴一些。
平民一點的大澡堂子也有,就是得走遠一點。
趙淩和竇榮去的自然是環境更好的澡堂子,開了個雙人包間。
本來想好的多泡泡,結果兩人相互搓背差點搓出火星子,趕緊收拾了回家。
在軍營七八天時間,那邊環境簡陋,兩人都是血氣方剛的年紀,工作忙的時候倒是還好,這會兒閒下來了就有些……餓了。
府城的院子總共就那麼點大,趙淩他們屋隔壁就是趙茂的臥室,兩人都不敢發出什麼聲響。
趙淩有一種莫名的羞恥心,早上起床對著鏡子照了半天脖子,就擔心露出不該露的痕跡。
竇榮好奇地看著趙淩手上的琉璃鏡:「這鏡子怎麼這麼亮?」
「琉璃做的。」趙淩解釋了一下製作工藝,「對人體傷害太大,自家用用得了。」
「行,我知道了。」竇榮伸手往趙淩衣服里伸。
趙淩斜睨他一眼:「幹嘛?」昨天晚上還沒吃飽?
「感覺你身上藏著好東西。」竇榮想仔細檢查。
趙淩心如止水:「有好東西也不給你看。出去了,明天趙游大婚,今天就會有辦席的人過來。」
「今天?」竇榮還不知道具體怎麼個婚禮流程,剛想問就聽到外面有人自報家門進來了,趕緊給趙淩整理了一下衣服,扶著他站起來,感覺手掌下有些僵硬的肌肉,「要不我還是把早膳端進屋裡來吃?」
趙淩擺擺手:「還是出去吃吧。」
結果出去也沒得吃。
好幾個身形粗壯的男女,搬抬著各種東西進來。
廚房更是重地,已經被全面占領,做一些食材的預處理。
竇榮好奇地看著大木盆里的一盆盆甲魚、黃鱔、鰻魚,放青魚的大盆更是大得能洗澡,還有許多他沒見過海鮮。
主要都是活的,他以前只見過躺盤子裡的。
象州靠江靠海,附近還有一些丘陵,四季物產都比較豐富,河海鮮更是種類繁多。
趙淩看他走不動道,很擔心他被假魚真魚咬到:「走,我們先去吃個早飯,回來我教你怎麼殺甲魚。」
竇榮故意做出一副瞧不起人的樣子:「我還用得著你教怎麼殺?」
「抹甲魚脖子和抹人脖子是一回事嗎?」
「甲魚脖子更難?」
「掌握方法就不難。我告訴你,這是有技巧的……」
竇榮知道他對於吃的,說起來一套一套的,真動手了未必會,但也由著他說。
等兩人隨便吃了早點回來,一盆甲魚已經被抹了脖子。
趙驊已經換了衣服,混入做席面的人群,見兩人回來,看他們感興趣,也讓他們去換衣服:「等我偷師學上兩手,過幾天你們都回去了,我給你們娘做飯吃。」
趙淩用不信任的目光看向他:「務必等我們走了再做。」
趙驊聽著覺得怪怪的:「你啥意思?我做飯怎麼了?我跟你說我會做飯的!以前在村裡的時候,我也是燒過火煮過菜的。」
「真的?」趙淩不信。
趙驊一聽,頓時就不樂意了,覺得要給兒子樹立爹爹高大偉岸的形象:「我小時候哪有你現在的條件?我讀書的時候,上頭幾個哥哥姐姐都讀書,你大伯考了多少年你也知道,家底都快敗光了,能勉強供我讀書認字就不錯了,哪裡有什麼仆傭成群。家裡壓根就沒下人,可不得自己做飯?」
趙淩覺得這話有問題:「你讀書還做一大家子的飯?」
「那倒不是。」趙驊的聲音有些拖長,「我那會兒長身體,家裡一天兩頓根本吃不飽,可不得自己開小灶嘛。」
想想他小時候,吃的方面還不如兒子養的幾隻狸奴吃得好。
一提開小灶,趙淩就很能理解。
「確實得開小灶。」趙淩從小就會給自己開小灶,「小時候我的月例差不多都花在小廚房裡了。」他很開心地跟竇榮分享,「我以前還在小院裡養過奶山羊,是六弟淘汰的奶娘,被我餵得特別好,天天有奶喝。有時候多出來的羊奶,常媽媽還給我做奶香小饅頭吃。」
趙驊哼哼:「你這個小灶比我好多了。我讀書那會兒,還得靠給人抄書寫信賺錢買紙筆。不過抄書費時費力,寫信讀信,寫和讀倒是不費事,就是把信的內容給人解釋清楚特別費事,還是給人看風水賺錢。」
「啊?看風水?」趙淩和竇榮同時目光詫異地看向趙驊。
趙淩連手上摸到的大黃花魚都放下了:「爹你還會給人看風水呢?所以元慶坊風水好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