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他大哥趙辰就被搶去了吏部,他三哥趙縉讀書讀得稀爛,這次回來也升了一級變成了正八品,當上了小領導,都不用趙驊給走動關係。
田學智還因為算數太好,沒回來,也是升了一級,在鐵脊縣打算再干三年,回來的時候估計七品沒跑。
還不屑去鴻臚寺,看人家鴻臚寺要不要吧?
趙淩在內心瘋狂吐槽,面上不顯:「將來的事情不好說。我現在手下這群人倒是都想著先幹起來再說,我也一樣。我都不知道那邊什麼情況呢,怎麼知道以後去哪兒?」
老頭們聽他這麼一說,也覺得合理。
管博澹到底是親師公,一聽趙淩這話就知道他的意思。
其實同樣的話他也說過,只是這群老夥伴也不知道是裝糊塗還是真糊塗,裝聽不懂。
管博澹不想讓趙淩跟這些人繼續掰扯,把趙淩趕下船:「釣你的魚去。我們回去了。」
趙淩就重新回到自己的棚子裡,看著船家收起跳板,把畫舫撐走。
船上幾個老頭對著管博澹笑罵:「我們跟瑞瑞多說幾句怎麼了?」
「就是,我們又不會吃了他。」
「你這個師公不能只想著把好徒孫藏起來。」
管博澹擺擺手:「去去去。你們這群老貨心裏面想什麼,我還能不知道?現在市舶司是個什麼情況,你們問王老哥就知道。就你們家那些個公子少爺,能受得了一個破衙門?」
「趙瑞都能在涼州生造出來一個鐵脊縣,更何況是在象州?」象州那可是出了名的富庶。
今年大考,免不了各種官員的升遷調任。
象州的幾個職缺,哪怕一個□□品的小官,都有不少人爭搶。
王延給自己倒了一杯茶,眼皮子一抬:「當官的事情,問我是問錯人了。不過太子殿下把夷人的船攔在外島,估計市舶司也是要搬去島上的。三星島那邊就幾座石頭山,土都能被吹掉,草都長不出幾根。」
他差不多當了一輩子的六品官,只是這群老貨還看不起鴻臚寺?
嘖嘖嘖,真當外語那麼好學呢?
嗯,他小兒子能夠趁著這股東風進市舶司,他就已經很滿意了。
嘿,他不說。
他悶聲發大財。
再說,他小兒子的外語只比他差一點,去了市舶司能給趙淩幫忙。哪裡像這些老東西,一個個屁本事沒有,還想著拿市舶司當跳板。
幾個老頭一聽,雖說知道王延的話裡面有水分,但想著自家孩子的德行,別說是去海上的石頭山了,就是去涼州都不願意。
畫舫走了之後沒過多久,竇榮就回來了,把趙淩提溜回屋:「就算是搭了棚子,你也不能下雪都不知道回屋。不冷嗎?」
趙淩一下跳到他背上:「嘿嘿。你是看到下雪就回來了?」
竇榮趕緊伸手托住他的膝彎,往家裡一路跑:「沒,算著時間。再不回來,你西北風都快吃飽了。」
兩個小廝在後面收拾趙淩的漁具和漁獲。
那一大桶的魚,他們兩一下還搬不動,得分兩次。
兩人還沒進門,就看到幾輛馬車,看樣子應該不是一家的。
人顯然已經被請進了屋,現在下人們正在把卸轎廂、安頓馬匹。
趙淩趴在竇榮耳朵邊絮絮叨叨:「我們都躲這麼遠了,怎麼還天天有客人?不會是真的讓我給補習的吧?他們怎麼不去找我爹補習?看我好欺負嗎?」
他今天要是接下那群老頭的子侄當手下,免不了給他們開小灶。
老師也是要過寒假的好不好!
竇榮也沒有把他放下來的意思。
今年的冬天剛開始很冷,這幾天又開始轉暖,雪雖然下著,地上卻積不起來,一會兒就變成了冰,滑的很。
莊上沒有家裡那種遊廊,屋檐比較窄,竇榮一直把他背到堂屋才放下來。
屋裡的客人們看到他們回來,紛紛站起來。
「趙瑞兄,竇翊兄。」
趙淩才剛給竇榮把大氅解下來,聽到聲音回頭看去,發現是戴鳳,放輕鬆地笑了笑:「戴鳳兄來了啊。戴伯父也來了。來得正好,這天氣是要把你們留在我們這兒不讓走了。」
竇榮也跟著趙淩一起招呼,拍了拍趙淩頭上落下的雪花,把大氅遞給過來伺候的下人。
比戴家父子慢一拍的也是兩對中青年組合。
中年人都眼熟,都是工部的,算得上趙淩的同僚。
竇榮看是趙淩的客人,就先帶著單純來拜年的戴家父子去了別處。
趙淩把他們帶到採暖更好一些的偏廳:「坐這邊暖和一些。」
兩位同僚來的目的很明確,就是想讓兒子跟著趙淩幹活。
其中一個姓衛的,是被趙淩開除了的。
這人倒也不是態度有問題,而是:「令郎的長處不在算學方面,來我手下怕是耽誤了,不如再等等更好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