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於青州司馬,如果只是包庇高儲這一項的話, 運作得好一點, 大概就是貶官。
當地方官嘛,他都當了一輩子地方官了,有經驗, 往後日子雖然沒有現在那麼好過,但也不會差到哪裡去。
他現在是五品,最多就是貶到六品。
他朝中有人, 別看他天天跟高儲罵得激烈,其實並不怎麼為自己擔心。
趙茂讓人把兩人互噴的話記下來,聽過之後,罵了一句:「老狐狸。」
嘖,老狐狸也有尾巴,頂多就是揪的難度大一點。
可惜高儲太蠢了,竟然真的沒掌握一星半點青州司馬的把柄。
青州那邊收到朝中親人們寄回來的信件,看得眼淚都快掉下來了。
他們配合啊,可太配合趙淩的工作了。
他們給趙淩送錢。
本來還想送人,但看看竇榮,不敢。
他們只能給趙淩送更多的錢。
趙淩照單全收。
但高家也沒少給趙淩送錢,完全不知道是怎麼翻車的。
趙淩拿著各家送來的錢,記了個小帳本:「瞧瞧,里辦多少年的俸祿和活動資金都有了。」
青州知府看著一箱箱的金銀玉器,眼熱無比。
真的不是他貪。
天知道他明明待在青州這麼一個富庶的州,因為地方勢力太大,他這個知府沒啥用,硬生生當了好幾年清官。
被動清官兩眼都要冒綠光了。
好叭,他其實也沒那麼清。
畢竟作為知府真想要和這些地方勢力斗一斗,還是有能力的。
為了安撫住他,這些地方勢力每年都會給他送一些禮物,還算豐厚,但他畢竟是官員,還是一個年紀不算大的官員。
眼睜睜看著旁邊的魯州和膠州都發展迅猛,他這個青州知府不僅有壓力,而且還很嫉妒。
他明明可以又有錢又有名,但近一兩年,這些地方勢力各方面都開始怠慢他,給他點禮物就跟打發叫花子似的,這哪能忍?
這些看人下菜碟的玩意兒,給他的是什麼,給趙淩的是什麼,能比嗎?
他艱難地把視線從財物上拔出來,抬眼就見趙淩看著他。
趙淩沒露出什麼特別的表情,就是很正常地看了青州知府一眼。
但落在青州知府眼裡,卻是脊背發寒,乾笑兩聲:「趙侍郎要把這些錢財用在里辦上,不知道具體打算怎麼處置?」
現在市面上流通的錢,主要是銅錢,屬於官方貨幣。
另外有少量銀票,是用來短時間持有,主要是方便大宗貨物交易的。
不然像是幾百幾千貫的財物交易,光是裝錢的箱子都得專門用車來拉,不僅笨重,還不安全。
金銀雖然大戶人家會藏,但大部分是用於作為打造首飾使用。
青州這些勢力送給趙淩的,當然不會是銅錢,除了幾個小巧的金錠之外,剩下的就是器物擺件古董字畫一類。
無論是建設里辦還是給里辦的工作人員發俸祿,當然不可能直接發古董。
所以,這些東西得先換成錢。
換錢也是有換法的,尤其是古董字畫這一類不好說具體價格的。
譬如說一件古董市價大概在一百貫左右,想要過一遍油水的,那換起來就是變成九十五貫;想要藉機討好送錢的,就能換成一百零五貫。
這中間存在合理的差價。
趙淩感覺這位青州知府真的演都不演了,得虧自己這些年養氣功夫也是練出來了,表情語氣都不帶變的:「這些東西好帶,先登記入冊了,帶回神都去,交給戶部處置。」
趙淩和戶部的關係不是秘密。
青州知府追問:「戶部現在有個什麼具體的章程?」
這倒也沒什麼不能說的。
「東西進行估價後,每月進行拍賣。」
百姓生活水平上去了,對生活質量也有了更高的追求。
拍賣的東西不一定全是這些非法所得,也會有一些正規渠道來的奢侈品,譬如市面上緊俏的蒸汽船。
另外有小年輕們十分喜歡的鑄鐵的自行車等等。
趙淩給青州知府解釋了一下。
青州知府不敢問蒸汽船的價格,對自行車很感興趣:「鑄鐵的自行車上拍賣會能拍到?我這兒申請了兩輛自行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