竇榮低頭看看小小的酒盅, 剛才他已經喝了兩口,喜宴上的都是度數不高的甜酒,覺得趙淩應該沒事, 抬手摸了摸他的臉,並沒有發燙:「那你一會兒要是醉了就跟我說。」
趙淩扭頭看著他笑:「我什麼事都跟你說。」
竇榮見他的眼睛裡似有水波蕩漾,心裏面也跟著泛起漣漪:「那你跟我說喜不喜歡豆豆?」
趙淩沖他一眨眼:「嘻嘻, 不告訴你。」
竇榮剛才還想趙淩醉了,這一下又不確定了,繼續小聲問他:「不告訴我,那你告訴豆豆。」
「你就是豆豆,別想騙我。」
「那你跟豆豆說嘛。」行了,真醉了。
趙淩似乎腦子卡頓了一下,才緩緩說道:「那我跟你說,你不能跟別人說。」
竇榮竟然有些激動地咽了咽口水:「好。你悄悄跟我說。」
「說……」趙淩前一刻還衝著竇榮笑,下一刻就一頭栽倒在竇榮懷裡。
旁邊桌跟人聊天的趙辰:「喝酒了?」
竇榮低頭看了看趙淩微動的眼皮,抬頭跟趙辰說:「嗯,沒看好,喝了半杯。大哥,我們先回房休息。」
「去吧。」
酒宴是男方女方家都擺酒。
趙縉分家得了趙家的老宅,今天趙慧就是從這裡嫁出門的。
下人帶著竇榮和趙淩到原先趙淩的小院裡休息,房子雖然前後經歷了好幾次修葺,但整體格局並沒有怎麼變化。
下人送來醒酒湯,竇榮沒讓人進屋,站在門口接過,就讓人把院門關上:「別讓人來打擾。」
等竇榮端著醒酒湯回屋,趙淩已經靠坐在了床上,皺著眉頭滿臉抗拒:「不喝!」
語氣很堅定,就是聲音綿軟,更像是撒嬌。
竇榮把醒酒湯遞給他看:「就是綠豆甘草,沒放別的。你剛才就吃了一點兒,吃飽了沒?」
「飽了。」
趙淩連著幾年工作都非常忙碌,被動養成了少食多餐的習慣,其實就是在忙碌的間隙,見縫插針吃點東西,到現在雖然作息有所改善,胃口還是變小了,總體飯量倒是沒減,畢竟吃的頓數多,可能還比以前吃得多。
竇榮知道他的習慣,餵他喝了小半碗醒酒湯,就把剩下的自己喝完:「不裝睡了?」
趙淩左看看右看看,見只有他們兩個人,扭頭嘻嘻一笑,對著竇榮啾了一口:「不裝了,我真睡。」
剛開始是誤喝,現在也是有點手軟腳軟自控能力下降的微醺,趁著睡一覺倒是不錯。
竇榮一聽就知道他是沒心思在外面應酬,也是身體疲累,給他脫了鞋襪和外套,等他睡著了,才重新返回喜宴。
趙辰見他回來,關心了一句:「淩兒沒事吧?」
「沒事。喝了醒酒湯,睡一覺就好了。」竇榮像是沒注意到周圍一些失望的眼神,接著吃了一會兒就回房去陪著趙淩。
趙淩一覺就睡到了下午。
作為女方家人和長輩,他們又去男方家溜達了一圈。
祝陽雖然不能住尚書府了,現在的宅院也不小。
趙淩看著收拾出來的院子,覺得還行。
祝家家底殷實,院子地方寬敞,各方面布置並沒有雕樑畫棟,但處處細節都十分講究,屬於低調奢華那一類。
參加完侄女的婚禮,趙淩趁著節假日又去碼頭看了看顧恆。
竇榮已經把太子忘記了,還詫異:「上巳節他還待在碼頭?」
「在碼頭做工,也就冬天能有點空閒。」泊船的位置有限,大量的商船停靠在碼頭,裝卸貨物和修整的時間都非常精確,多出一天時間,費用要高出許多。
節日對於各種物品的消耗量更大,碼頭只會更忙。
冬天是枯水期,有些河道水淺上凍,走不了大船,加上忙碌了一年時間,習俗都是回鄉過年,所以年前的貨出完之後,會有大半個月時間休息。
竇榮算了一下時間:「差不多也該回去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