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米家樹倒猢猻散,出嫁的米家女有的被休,有的「病逝」,有的被貶為妾室,只有米氏過得體面,更在後續事態平穩之後,給那些苛待米家出嫁女的人家狠狠一番教訓。
這些事情趙淩和竇榮不清楚,趙驊和趙王氏是明白的。
私心裡,他們當然想著給自家長子謀一個好親家,但要是米家一直風光到現在,以現在趙淩在朝中的地位,他倒還真的要心慌。
趙驊如今心態平和,總不能什麼好處都讓他家給占了。
十月結束後,整個朝廷陷入到異常忙碌的階段。
習慣了鋼筆之後,用鋼筆寫字可比毛筆快多了。
成欒見趙淩寫字飛快,還是把鋼筆放下,改成更加習慣的毛筆:「外頭那些書法大家算是白忙活了,還是趙瑞你的字漂亮。」
鋼筆逐漸開始流行,一些書法家也開始緊鑼密鼓地琢磨起了硬筆字體,爭搶著要把一種字體最好以自己的名字命名,可以流芳百世。
只不過成欒覺得那些人算是白忙活了。
趙淩百忙之中抬頭看了一眼成欒,覺得自己這個宰相就是個實習宰相,幫成欒打工來了,聽他說話優哉游哉的,很不高興:「成中書要是得閒,不如抓緊多干點活。」
大虞朝廷中的宰相是一個比較靈活的崗位,不是非有不可,也不一定設置多少個,主要看皇帝的個人意願。
如果說翰林院是皇帝的秘書,那麼宰相就是皇帝聘請的職業經理人。
皇帝能力強的,完全可以自己兼顧宰相的工作;皇帝願意分權的,可以放權給宰相。
宰相可以幫助皇帝處理很多事情。
有時候這种放權是不得已而為之。
畢竟一個國家每天發生的大大小小的事情不知凡幾,皇帝不管再怎麼真龍天子,也只是一個人,哪有那麼多精力?
如果皇帝因為生病或者別的原因不便處理朝政的,宰相可以代為行使皇帝的權力。
這是一個權力極大,又容易犯錯的位置。
當朝的宰相一般都是兼任,像趙淩現在必須得處理吏部和宰相的兩份工作。
成欒聽到趙淩的話也不生氣,反倒是放下毛筆喝了一口茶:「還得是年輕人幹活利索。陛下照顧老臣,可憐我一個人實在幹不了那麼多事情。」
嗯,冬天喝上一杯熱乎乎的奶茶真不錯,加了蜜豆還扛餓。
要不是趙淩剛把太子丟進大理寺沒多久,這會兒恨不得把太子抓過來給自己打工。
呸!
這天下是姓顧的,太子給自己家幹活,怎麼叫給他打工?
算了,誰都指望不上。
成欒放下茶杯,問趙淩:「你今天中午吃什麼?家裡給送飯來嗎?冬天了,你家今年的豬是不是快出欄了?」
又一個惦記他家豬的!
「我中午去長樂宮吃。」陪太后一起。
神都的冬天就是太冷了。
長樂宮裡暖和,但老人家要是進進出出一冷一熱的,容易得心血管疾病,還是他過去。
「哦~」成欒的語氣中充滿失望。
參加過無數次宮宴的人,對宮中飲食並沒有多少興趣,還是饞趙家的豬肉。
「快過年了,要不年禮你給我送一碗紅燒肉?」可惜他錯過了以前趙淩自己帶飯的時候,太好奇趙家的紅燒肉究竟有多好吃了。
趙家的酒樓也有紅燒的菜品,確實味道不錯,可惜趙家的酒樓也不賣趙家的豬。
趙家自己莊上的養豬規模一直不大,也就供自己家的那點吃。
趙淩詫異:「只要一碗紅燒肉?」
成欒眼前一亮:「你再多給一點別的也成啊。」
趙淩深深看了成欒一眼,沒多說什麼,繼續埋頭幹活,然後從第二天起,每天就讓人給宰相府送紅燒肉、紅燒蹄髈、紅燒豬蹄,各種醬大骨、滷味,從豬頭送到豬尾巴,趕在年前把成欒生生餵胖了一圈。
成欒:「……明年得做新的官服了。」突然覺得現在的官服穿得有點緊。
趙淩問他:「豬肉吃膩了沒?」
成欒大驚:「肉還有吃膩的?」隨即又問趙淩,「你過年還送我豬肉嗎?」
趙淩:「……不了。吃太胖對身體不好,您過年多吃些新鮮蔬菜。」
成欒大失所望,想到新鮮蔬菜又覺得還可以:「聽說司農寺又搞到了幾個新品種的蔬菜,今年冬天新鮮蔬菜的價格應該會低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