竇榮白天還能維持笑臉,晚上就繃不住了:「我就說過年該去莊上待著,城裡太吵了。」
趙淩只能安撫:「難得米希回來一次,你忍忍。」
竇榮:「不忍。」
趙淩:好叭,不忍。
年假結束沒過幾天,果然顧朻就帶著隊伍奔赴涼州,果然把竇榮一起帶走了。
趙淩感覺腰杆都挺直了。
趙四夫人需索無度,趙四老爺有些扛不住。
清心寡欲的趙四老爺把注意力放到朝政上,盡心盡力教導儲君。
顧穩穩把自己先生留在御書房用午膳,突然問:「先生,您說我直接篡位怎麼樣?」
御書房裡其他人瞬間冷汗直冒,只有趙淩面不改色:「不怎麼樣。你想早點登基就好好學,三省六部都還沒輪過來,就想著登基,想什麼呢?想皇后娘娘的鞭子嗎?」
不得不說顧家人是真狠啊,他家的家法是細竹竿,顧家的家法是鞭子。
要說他趙家只能給姓顧的打工呢?打不過打不過。
顧穩穩一聽到自己親娘的鞭子,頓時就蔫巴了:「爺爺奶奶也得揍我。」
他還想著他可以趁著他爹不在搞事情,沒想到家裡隨便來個人都能收拾他。
唉,家裡他也就是比他爹強一點。
第211章
顧恆二十八歲的時候, 顧朻退位。
顧恆登基為帝。
吏部尚書景琸致仕,左侍郎趙淩任吏部尚書,封瀘陽王。
同年六月, 戶部尚書趙驊致仕, 神都大學山長王薔薇調任象州, 負責籌建象州大學。
趙縉剛結束了多年的外放, 回到神都, 沒想到和父母團聚沒多久,就要送別, 站在碼頭上抱著老父親哭紅了眼睛。
趙驊身板筆直,拍了拍兒子的肩膀很是感慨:「自己都是當爺爺的人了, 還這般小兒做派。」
市舶司在趙淩的「主刀」下大卸八塊後,趙縉就理所當然執掌了海州市舶司, 如今回來說是平調擔任神都市舶司按察使,但神都的官職比外放的官職要高半級到一級, 其實是升職。
趙辰前幾年已經外放, 在文州大刀闊斧干出了一番成績,還趕巧碰上了一個好苗子考上了新科狀元,今年很順利調任東州擔任知府,也是說是平調, 其實是升職的。
畢竟幾個文州加起來都沒東州富庶。
趙縉很想抱著趙王氏嗷嗷哭一通, 抬眼一看趙王氏抿緊的嘴角,頓時站直溜了給自己擦眼淚。
趙王氏嫌棄極了:「在神都可沒有海州那麼隨意,多注意收拾一下自己。」
趙縉低頭看著自己的七分褲夾腳涼拖覺得很正常, 滿眼迷茫地在周圍一眾人群里掃視一圈。
神都碼頭天天都有來自五湖四海的客人,穿什麼衣服的都有,他的打扮一點都不奇怪。
他四弟不也穿得差不多?
趙王氏順著視線看了看趙淩, 兄弟倆一個大花褲一個小貓褲,頓時無話可說:「你們……唉,算了。過年記得回老家。」
「好。」
碼頭繁忙,不過他們這種坐私人船隻的有專屬的休息室,還算空閒。
過了一會兒,船長過來說是可以開船了。
趙淩他們把老夫妻倆送到船上,和兄弟侄子侄女們以及更小的孫輩們一起目送船隻離港,一直到消失不見。
趙淩剛才送別的時候倒是沒什麼感覺,這會兒人看不見了一下子覺得整個人都不好了。
竇榮還奇怪趙淩怎麼突然站著不動了,就見他眼睛一眨,一行眼淚掉了下來:「水靈……」
趙淩自己還沒意識到,扭頭看向竇榮:「怎麼了?」
竇榮掏出手帕來給他擦眼淚,像是碰到了一個開關。
趙淩嗷一嗓子就哭了出來。
趙縉被感染,也想嗷一嗓子,被羊氏一瞪:「你敢哭一個試試?」是不是想把鼻涕眼淚抹她衣服上?
趙縉頓時不敢了,掏了掏兜沒掏出手帕,還是小孫女貢獻了自己的小兔子手帕:「爺爺,給,不哭嗷。」
嚶,還是小孫女可愛。
趙驊致仕,尚書府自然是不能再住了。
老宅在趙慧出嫁的時候收拾了一回,平時有人打理,趙縉再搬進去簡單收拾一下就行,就是趙淩把對門的宅子收了回來,進行重新整修,給羊氏開辦女學。
一行人陸續坐上馬車,車廂空間狹小,放上一個冰鑒溫度就比外面明顯清涼了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