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小橘嚇得停住了奔跑的腳步,她問道:「怎麼了?」李醫生語速也快,她說:「剛才潘傑的表妹來了,辦了監護手續,已經把潘傑接走了。」
「什麼?!表妹?」容小橘忍不住叫了一聲:「我怎麼不知道她還有個表妹?!」李醫生說:「我也是才知道。說是最近快畢業了借宿到他們家的,手續都驗證完了,倆人剛剛走了。」
「你等我,我現在回去找你!」容小橘迅速轉身,朝著相反的方向跑回去。快下班了,醫生們都在辦公室里,有些嘈雜。李醫生從辦公室出來,對容小橘說:「我一開始也覺得太巧了,但是那姑娘的手續沒啥問題。雖然她坐在輪椅上吧,但是男朋友陪著,看潘傑的樣子跟他們也很熟。我留了我的聯繫方式,如果真是發病了,他們能即時找我……」
「等等,坐在輪椅上?」容小橘打斷李醫生問道:「她表妹多大?」李醫生回憶道:「不太大,看著像個大學生。穿身紅衣服,挺漂亮的。男朋友看著挺有派頭,不知道做什麼工作的……」
「叫什麼名字?」容小橘問。 「叫……」李醫生努力回憶,說:「當時我還說這個姓不多見……名字還挺好聽,怎麼一下子忘了呢……什麼來的……」
容小橘等了一會,李醫生還在抓耳撓腮,她拿出手機翻,找到一張照片:「是她嗎?」李醫生看了一眼,有一聲細微的聲響在腦袋裡出現,好像是遙遠的地方有人在晃動銀鈴。一個形象湧入腦海,李醫生說:「我想起來了,就是她,叫花解語!」
……
周翔開車,花解語坐在副駕,潘傑在后座。花解語忽然按了下自己的太陽穴,然後轉頭對周翔苦笑了一下,說:「破了。」
周翔笑笑,說:「破就破了,我們都快到了,反正你也沒打算下重手。」「嗯,」花解語說:「他們都是好人,是天使。我不希望對他們產生一點點影響,夠我們把潘姐接出來就行了。」
她又扭頭看向后座,對潘傑說:「潘姐,你放心。一會你把白楊接出來,先帶孩子。等你有空了,咱們再說話,不急在這一刻。」
潘傑憂鬱的看了一眼她,說道:「那個郵箱養娃到底是什麼?」花解語笑著說:「我現在也不是特別清楚,說來話太長,姐,你現在最重要的是趕緊接到孩子,把孩子安頓好對不對?」
潘傑還想問,可是想起白楊,她忍住了,想把眼淚逼回眼眶,扭頭看向車外,可是無論怎樣努力,眼淚就是流個不停。她知道自己這個樣子一會兒會嚇到白楊。可是她努力了,真的做不到。
就在她把指甲摳進肉里,還是無法止住淚水的時候,一股巨大的困意襲來,她閉上了眼睛。花解語嘆口氣,說:「真可憐。」周翔看著路面說:「等我們跟她聊的時候也不知道她能不能受的住。」
花解語搖搖頭,說:「其實我到現在都沒想好,要怎麼跟她說。她丈夫已經死了,怨獸也跑了,或者說被轉移了。接下來她一個人帶著孩子……唉……讓她先睡會吧,恢復恢復體力。」
「沒辦法,」周翔說:「生活總有意外,就看能承受多少了。」
車子快開到楊白楊機構的時候,潘傑自然「醒來」。睡了一覺,她的精神比剛才好了一點。她走進機構,周翔推著花解語跟在後面。
然而還沒到白楊的班級,潘傑的腳步就停了下來,容小橘站在那裡。潘傑變得緊張起來,花解語大大方方的打招呼:「容醫生,好久不見。」
「你們到底是什麼人?」容小橘直接問道。花解語笑呵呵的說:「患者,被您和趙大夫救過的呀。」容小橘表情嚴肅,花解語滑著輪椅過去,示意周翔帶著潘傑先去接孩子。她擋住容小橘,笑眯眯的說:「容醫生,我是好人。」
容小橘眼看著潘傑已經過去了,卻被花解語牢牢擋著,她難得豎起眉毛,問道:「你們究竟要幹什麼?!」花解語不再笑了,她伸出手,拉住容小橘的手。容小橘想甩開,被她牢牢握住。
花解語真誠的看著容小橘,說:「容醫生,潘傑一家的事,你們沒法解釋對嗎?她說的話像精神病患者,但是除了那一段匪夷所思,其他都不像對嗎?我聽說您推翻了關於她兒子的診斷,您相信我,很快李醫生也會推翻她的診斷。潘傑沒有生病。」
容小橘深深的呼吸,再次問:「你們究竟是什麼人?」花解語正色道:「容醫生,我不想你知道。您和趙大夫,都是難得自帶免疫的天使。我不希望你們沾染上這些東西。我希望您能理解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