磕頭環節結束便開飯了。要是周及沒吃過朱慧琴的手藝他也許會對那一大桌子菜抱有期待。
朱慧琴在烹飪上完全沒天賦,色香味都不全。
雖朱振勝才是今天主角,但滿飯桌三個大人都圍著周及轉。不是給他夾菜就是給他添飲料。周及不停的道謝換來了朱慧琴的批評:「你這孩子,在自己家謝什麼。」
周及邊點頭邊夾了塊肉放進嘴。正嚼著的他在聽覃平年問他「這羊肉做的怎麼樣」後,忙低頭將嘴裡羊肉吐在了桌上。
他身邊的覃尚皺了眉,對他的不禮貌反感道:「你幹什麼。」
周及喝了口飲料:「我不吃羊肉。」
朱慧琴正色道:「州州,不許挑食。」
周及看向他的親媽,字句清晰地說:「我吃羊肉過敏。」
「哪有那麼嬌氣?多吃兩次就沒事了。」覃平年笑了笑。
周及小時候第一次吃羊肉渾身起了疙瘩,老周連夜背他去醫院。
自那以後羊肉再沒出現在他們家,老周這麼多年也跟著不再吃羊肉了。
同樣都是爸,怎麼差距那麼大。
周及無法融入這個家的感覺是每時每刻的。他的意識形態在生命的前十幾年已被深刻影響。親生父母在他生命里缺席太久,以至於他對跟他們親近起來這事很抗拒。
他不是他們養大的,他對他們沒感情。能把他綁在這的只有那層改變不了的血緣關係。他爸叫周建培,他媽叫唐敏英才是刻進了他骨子裡的事情。
朱慧琴和覃平年沒錯,周及也沒錯,錯的是造化,非要愚弄他們。
朱慧琴沉默後起身將那盤羊肉端離餐桌倒進垃圾桶。
覃平年嘖:「也不至於扔了吧。」
「你閉嘴。」朱慧琴低斥道。
覃平年沒再說什麼。
大概是不知道親兒子不能吃羊肉的事把朱慧琴刺激到了,她坐回餐桌旁問:「州州打算什麼時候改名字?人都回來了,就該上咱家戶口本,不該再跟著別人姓了。」
老周怎麼是別人,老周是他最親的人。周及握筷子的手因朱慧琴的話緊了緊。
周及要是真願意回這邊來也不至於拖了兩個月。朱慧琴和覃平年在著急,警方也在干預,拖到不能拖的他才不得不回來。
回來前他有倆要求,立馬安排他上學和暫緩改名。
改名的事朱慧琴和覃平年想讓周及改回「覃州」,但周及想保留老周的「周」,他想把「覃州」變成「覃周」,正好是同音。
朱慧琴和覃平年非常同意,還說等他想改時帶他去辦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