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似乎看到了在滑板廣場嬉笑玩耍的場景,滑板滑行時帶出的風揚起了覃尚的衣擺,休息時買來的冰鎮汽水外壁上掛著的小水珠。
他好像在望著覃尚向他貼近時親昵的叫著他的名字, 他見到了老周站在他面前笑,他聽到了朱慧琴柔和的喚著他。
......
他宛如回到了倉汀的街頭,跟覃尚一前一後的騎著單車,他們在不停地捏響車鈴。他宛如站到了立景苑的小區門口喝著明爺爺給的酸梅汁逗著奔奔。
他恍若身處不開燈的房間裡趴在書桌上跟覃尚學習拇指琴。也恍若躺在了兆寧家裡的大床上縮在被窩裡聽著覃尚給他彈賓克斯的美酒。
他隱約感受到了路飛遇到了強大的對手也在拼盡全力的戰鬥, 那些招式的名稱和那句想成為海賊王的宣言依然讓他熱血沸騰。
......
他反反覆覆地聽著這些曾刻在他記憶里的聲音,越發的想睜開眼睛。
但他可能陷入了一場難以自拔的夢魘。使勁了渾身的力氣也沒能動一動眼皮。他的意識在無法醒來的痛苦中沉淪又在那些聲音里起伏。
覃尚常常像一個幻影,會忽然的出現又消失。
他想要摸到覃尚的臉,但他就是無法控制自己的身體。
他想跟覃尚一起說笑瘋鬧,他極其想念覃尚熱烈的擁抱和覃尚身上的味道。他只要睜開眼, 醒過來,他就可以如願。
他因此在極度的疲累里反覆地嘗試著控制自己的神經。
當他終於衝破了似乎封印住他的魔咒,緩緩睜開眼時看到的是潔白的天花板。
大概是太久沒睜開眼的原因, 室內並不算強烈的光線依然讓他忍不住眯了眼。
視線里的陳設讓他確認這裡是醫院的病房。屋裡除了他身下的病床外, 再沒有其他的病床在。
他記得倒在覃尚懷裡失去知覺前的事情, 便也就覺得他在病房沒什麼奇怪。
渾身上下不知掛著多少監測線路,床邊的各種機器他也叫不上名字,但他可以推算,他傷得不輕。
用了好大的力氣才能緩緩轉動頭部,更是花了比轉頭多了幾倍的勁道才輕輕抬起了手。他的四肢像新長出來的一樣,特別的不靈活。
他仔細地感受後總結出,是現在的他自己沒力氣的原因。他想開口說話,聲帶都是滯澀的。
不會是半身不遂吧?單單磕了下腦袋就這麼嚴重?
他的手腕移動時讓夾在手指上的不知什麼東西掉落在了地上,立馬有什麼聲音在急促的響。
很快的,病房門就被推開了。進來的那個小護士還沒等跑到床邊就來了個急剎車。
「呀!」護士發出震驚的語氣時是比她的語氣還震驚的表情,「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