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上網去搜索紀家的信息,發現肇事者居然是哥哥曾提到過的紀家的人。
當下他只有一個想法,這次意外是紀家故意製造的,他們想永遠捂上韓德民的嘴。
祁焰看見他情緒有些失控,儘量保持著冷靜,他試探性地問,「你為什麼會覺得不是意外?」
「我哥之前撞見過他們家...........」話剛說出口,他又停下,警惕地打量著眼前的人,「我不想跟你多說,這事肯定有問題,我已經告訴交警了,也會報警,這絕對不是意外。」
「報警要講求證據,空口無憑,警方也不會立案。」
韓德峰確實沒有證據,他的猜測只來源於哥哥曾經親口說的話。
祁焰的回應讓他一時亂了方寸,他臉漲得通紅,「我知道你們紀家勢力大,你們等著,我是不會同意諒解的,也不接受賠償。」
祁焰觀察韓德峰的態度,猜測他手上應該沒有實質性的證據。
他起身,「發生這樣的事,我們真的很遺憾,我不站任何一方,交警還在進行事故調查,你有任何疑惑,都可以提出來。」
韓德峰看著眼前的人,眼裡閃過一絲疑慮,他重重地坐回椅子上,「你走吧,接下來我會跟警方溝通,紀遠山不出現,就等著警察去找他吧。」
祁焰沉默片刻,走過去拍了拍韓德峰的肩膀,「有事你給我打電話。」
走出病房,祁焰將何輝叫到角落,「你找幾個工人,去水上樂園門口,幫我找個東西.......」
何輝頻頻點頭,在祁焰離開後,驅車前往水上樂園。
祁焰上車後,沒急著發動油門,他給紀遠山撥去電話,電話里,他隱藏了部分信息,只告訴紀遠山,韓德峰堅持說事故不是意外,並且不會諒解。
紀遠山沉默了片刻,聲音低沉,「行,知道了。」
*
紀家另一處房子裡,紀紹安正窩在沙發上打遊戲,他已經熬了一整夜,眼睛酸澀,手指機械地按著遊戲手柄。
中午,門被推開,他揉了揉眼睛,看見紀遠山進來。
「爸。」紀紹安撐著沙發起來,勉強讓自己清醒。
紀遠山站在客廳里,瞥了眼桌子上的外賣盒,他眸光陰沉,冷冷開口,「這兩天跟誰聯繫沒有?」
紀紹安搖搖頭,「我都沒出門。」
他幾步走到紀遠山面前,「車禍的事,現在怎麼樣了?」
想起那晚的情形,紀紹安就心有餘悸,他晚上睡著後不停做噩夢,總擔心自己被抓。
紀遠山拉開椅子坐下,緩緩開口,「韓德峰估計知道點什麼,不同意和解。」
「那怎麼辦?」紀紹安一下子慌了神。
「他手上應該沒有什麼證據,監控也處理了,只要U盤真的丟失,最後結果大不了就是他鬧一通。」
「可他堅持不諒解,我怎麼辦?」
韓德民如今重傷,當天的事故也確實是自己負主要責任,就算父親當年的事沒有被牽扯出來,自己也很有可能面臨牢獄之災。
紀紹安上前抓住紀遠山的胳膊,聲音里帶著哀求,「爸,你得想辦法讓他答應諒解。」
紀遠山猛地甩開紀紹安,「還不是你自找的!我是不是跟你說過不要再見他?」
「我也是想幫你,我想知道他手上有什麼。」紀紹安攥著拳頭,聲音低了幾分,「我知道,你後悔當初救我。」
紀遠山看見紀紹安這副樣子就來氣,他往後靠了靠,「如果實在瞞不過去,你就承認你們爭吵過,他拿了個視頻威脅你,問你要錢,你不知道視頻內容,所以去追他。」
紀紹安睜大眼睛,不可置信地看著紀遠山,「爸,你這是讓我去坐牢?」
承認這件事,意味著承認車禍完全由自己造成,這樣紀遠山就可以撇清關係了。
紀遠山語氣冷硬,「我會請最好的律師,就算給你判了交通肇事罪,也不會很久。」
說完,紀遠山推開門,拂袖而去,紀紹安站在原地,看著父親的背影,心裡一片絕望,他從未想過,父親會如此輕易地將他推出去。
*
下午,天色陰沉沉的,鉛灰色的烏雲將城市籠罩,壓抑的讓人喘不過氣。
水上樂園門口,祁焰煙抽了一根又一根。
這裡在修建時留下了些建築垃圾,堆在鐵欄杆旁,工人們將碎石和廢料翻得亂七八糟,卻始終沒有找到那個銀色U盤。
傍晚時,祁焰交待何輝繼續尋找,他先開車回了紀家。
院子裡靜悄悄的,祁焰推開門,見沈棲霧跟江月珍坐在客廳里,電視開著,兩人正在說話。
沈棲霧看見他進來,笑容如常,朝他喊道,「哥,你回來了?」
祁焰怔了一瞬,有些恍神,江月珍也同時回過頭,「吃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