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誠露出驚訝神色，恍惚了片刻：「都長這麼大了。」
不用蕭定提醒，儲銀判斷出身份後，微一頷首，「蕭叔叔。」
秦越以長輩的眼光靜靜打量他，蕭定說：「這是你秦阿姨，瀟瀟和遙遙的媽媽。」
儲銀：「秦阿姨。」
秦越表情略作調整：「你好。」
太陽被雲層遮住，露出小半邊臉，陽光不溫不烈，也不刺眼。秋風卷著梧桐的落葉飄下，在路邊堆疊厚厚一層。
蕭瀟不止一次和儲銀的視線相撞，一種難以名狀的情緒從看見他開始就在體內發酵，目光每接觸一次，情緒越強烈，臉像是燒著了，心跳也突然失去控制。
某種意義上來說，他們現在大體上可以稱為……情侶？
昨晚不顧一切開口的人是她，今天緊張害臊的人也是她……
原本還在猶豫是否表白，眼下追求的步驟全都省略，一步跳到交往環節，她腦子是懵的。
她用手捂了捂胸口，心跳得很快。
蕭定拉開店門，開出通道讓儲銀將推車推進店裡。
他進去取了件東西，一行人這才一同往回走。
大人在前，小孩在後。
蕭瀟靠過去，扯扯儲銀的風衣，壓著嗓子用氣聲說話：「今天先按兵不動。」
儲銀眼角瞥她偷偷摸摸的手指，捏住敞口，將風衣從她手裡拽回來。
「按兵不動就別動手動腳。」
蕭瀟：「……」
蕭遙在邊上瞄他們，看見蕭瀟攥了攥手，尷尬得手都不知往哪擺，呆滯一瞬，悶悶塞進兜里。
秦越聽見背後隱約的嘀咕聲，回頭看了眼三個孩子。
蕭誠也轉過頭，腳步稍作滯留，走在儲銀半步開外，主動寒暄：「你爸最近忙嗎？」
儲銀默了默，答：「不清楚。」
蕭誠意識到問了個傻問題，他在國內又怎麼會知曉大洋彼岸的人是否繁忙。
他笑笑，換下一個問題：「這次回國一個人？」
「嗯。」
小伙子話不多，蕭誠看出來了。
「什麼時候回去？」
蕭瀟望向爸爸，心裡一靜。
儲銀頓了頓，餘光掃了眼身側，雙手抄進風衣口袋裡。
「下月。」
蕭誠算算日子，不由感嘆：「那快了。」
蕭瀟塞進兜里的拳頭，不知不覺又一次握緊。
胸口像壓了塊石頭，沉甸甸的，堵得心裡難受。
她趁蕭誠目視前方時，側眼凝視。
儲銀留意到她的目光，低眸：「嗯？」
蕭瀟抿著唇，明明有很多很多的話想說，明明那麼不舍和難過，可最後也只是搖搖頭，腦袋垂下，無精打采地踢踏起腳步。
一隻手掌覆蓋在頭頂，輕輕揉了揉她的頭髮。
他低笑，開玩笑似的口吻：「捨不得我？」
「嗯。」她埋著頭，坦誠以待。
也許是錯覺，放在她頭頂的那隻手似乎僵硬了一瞬。
腦袋隨即被他一拍，低沉的嗓音帶著幾分心滿意足的喟嘆和調侃：「還算有點良心。」
晚上，蕭瀟被迫在天台和儲銀說了自己「叛逆」的理由。
讓對方相信的前提是，首先得讓自己相信。
「你老說我是傻瓜，我也覺得我是了。」和他並肩坐著，蕭瀟將兩腿伸直，嘆氣，「明知道後果會很嚴重，甚至可能會連累你，還是拉你下水了。」
秋風颯颯，夜裡起了霧，四周一片灰濛，萬家燈火像是被隔離在世界之外，四面八方沒有一絲光源，轉頭連通往樓梯的鐵門都看不見。
特別靜，有種關在小黑屋的錯覺。
她側頭看他，側臉輪廓在深黑的夜色下更顯分明，那頭捲毛反倒不是很能分辨，就只是看著較厚而已，蓬鬆鬆的。=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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