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只是一個替身,是一個要時刻清醒,不能沉淪的唐婉的替代品。
在這天夜裡,柳觀春臉色蒼白地對江暮雪說:「師兄,我、我們成親吧?」
江暮雪靜靜地看著她,問:「是你所願?」
柳觀春笑著頷首:「自然。」
這是唐婉的意願,也是師兄的願望。
她只是一個不配擁有名字的旁觀者。
「好。」江暮雪同意了。
柳觀春如釋重負。
她想,她應該也是歡喜的。
成親那日,桃花瓣漫天飛舞,不知是否早春的緣故,霞光中隱隱有飛雪輕揚。
江暮雪果真踐諾,他邀請那些村民來參加婚宴,還請了鎮子裡的大廚,擺了一整天的流水席。
柳觀春穿著華貴的嫁衣,頭上蒙著一塊金紅線縫製的艷紅蓋頭。
她的指甲也塗了紅彤彤的花汁,雙手蜷縮在膝上,不安地緊握著。
婦人們在旁恭賀——
「早生貴子!百年好合」
「生個大胖小子!」
「哎呦,公子英俊,小姐貌美,你們真是天造地設的一對!」
隨後,聲音散去,男人清晰而緩慢的腳步聲逐漸響起。
柳觀春嗅覺靈敏,她聞到一股淺淡的酒味,驚訝地問:「師兄,你喝酒了?」
「嗯。」低低的一聲,男人的嗓音清淡好聽。
柳觀春還在思考,無情道劍者會戒斷五欲,他鮮少喝酒,也受守元印的束縛,不能與人行房事。
可江暮雪為了和唐婉成親,竟這樣不管不顧,什麼清規戒律,統統破了個乾淨。
他眉心的元印還在,應該沒有同唐婉行房。
那麼,他今夜的初次,會給了柳觀春嗎?
柳觀春的心臟撲通撲通亂跳,她安撫自己,只是幻夢,毀不了師兄的道心,也破不了他的守元印。
只是她有點慘了,她是真身入夢。
那些江暮雪的痕跡,都會逐一留在她的身體。
柳觀春還在六神無主,冰冷的指骨卻已經擒住她的下頜,逼迫她抬起頭來。
柳觀春抬眸,看到被一團鮮紅喜袍裹住的男人。
江暮雪吃了酒,眼尾潮紅,衣襟微開,雪一樣白皙的胸膛,勁瘦有力的窄腰,被一條細帶束住。
柳觀春知道他的力氣多大。
她低下頭,很不合時宜地想到「公狗腰」這個詞。
將強悍的腰力和師兄聯繫在一起,好像有些冒犯的意思。
柳觀春臉色更是煞白,急忙把不好的念頭從腦中拍出去。
可是,那樣修長的指骨,沿著她的下頜,漸漸到了後頸。
兜衣的紅帶子抽開,一條窄紅落下,柳觀春有點神志不清。
沒一會兒,江暮雪的吻,落在她赤著的肩頭。
柳觀春受了驚,她瞪大眼睛,猶如溺水的人,無措地抓住江暮雪的衣袖。
她企圖散去身上的熱。
可最終,柳觀春發現,師兄竟也有一日,會比她更熱啊。
……
那些歲月,那些時日,一幕幕留在柳觀春的腦海中。
直到幻境碎裂,柳觀春從記憶里抽離。
她舉目望去,只看到漆黑一片的山林,仰天咆哮的妖蛟。
方才的事,只是一場夢,一場早被江暮雪遺忘的回憶。
就算師兄記得,他也只以為,夢中的人是唐婉。
他和唐婉情投意合,郎才女貌,十分登對。
她是個橫插一足的小丑,她不能一錯再錯。
可是,這裡好冷啊。
柳觀春瑟瑟發抖。
她想,現實與幻境的落差竟如此的大。
柳觀春的腦袋運轉不了,整顆頭都是鈍鈍的,這具身體好似要肌骨分離,皮是皮,肉是肉,她會變成白骨骷髏,什麼都會舍了去。
柳觀春知道自己快死了。
她化為一抔泥,永遠葬在這個毫無人情味的修仙世界。
她不甘心,她恐懼,她生不如死。=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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