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觀春緩和了心緒,她要回寢院了。臨走前,她喊住江暮雪:「江師兄,請等一下。」
江暮雪停步。
柳觀春取出被體溫煨燙的枇杷果,用乾淨的衣袖擦了擦,又把另一手裝糕的食盒遞給江暮雪。
「宗門裡很少蒸栗子糕,師兄、師姐們吃過,都覺得不錯,我也想給江師兄嘗嘗。雖然這點小恩小惠,不足以報答江師兄惠及我的萬分之一,但好歹也是觀春的一番心意。」
見江暮雪遲遲不說話,柳觀春後知後覺反應過來,「枇杷果我擦乾淨了,而且沒掉到灰里,都是落在雪地上。糕點也是,沒有打翻,裡面的碗碟我還蒙了布,不髒的。」
她緊張地解釋,動作笨拙,伸出去的手停了停,又想縮回來。
沒等她收手,半道上,食盒被幾根長指截胡。
「多謝。」
江暮雪接過她的點心和枇杷果,又用劍氣小心護住糕點外溢的熱氣,將一堆女孩愛吃的小玩意兒拎回了絕情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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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後,太陰殿內,長老開始登記組隊下山的隊員。
今日玄劍宗的弟子們都來了,就連柳觀春也在旁。
柳觀春之所以來此地,並非她找到了一同下山的隊友,而是想趁機撿漏……萬一也有弟子被人爽約,無人與他組隊呢?那她就能上前詢問,要不要一道兒結伴下山,也好解人燃眉之急了。
殿內,段師姐陪在唐婉身邊,眼風掃過柳觀春。可她今日很是老實,只是嘴角輕揚,嗤笑一聲,沒敢開口譏諷。
畢竟上次弟子院的事鬧得太大,拜柳觀春所賜,就連段師姐也挨了鞭刑。直到今日,段師姐的鞭傷還隱隱作痛,她暫時沒膽子當著長老、內門大師兄江暮雪的面,欺辱柳觀春。
柳觀春站在旁邊看著一隊隊弟子登記。
從早晨一直到傍晚,她都沒等到落單的弟子。
想來今日也是無功而返了。
殿內的弟子所剩無多,柳觀春孤零零地站在陰影處。
柳觀春手中緊握竹骨劍,她要使勁兒捏住劍身,方能壓下心底的落寞。
她莫名想起那一日,唐婉高高在上坐著,質問她哪來的膽子,竟敢辱沒內門大師兄江暮雪……
就在這時,主掌玄劍宗庶務的蔡長老傳音而來,問她:「這位小友,你也是來登記降魔比試的弟子?」
柳觀春抬頭,一雙杏眼清亮。她還是不想錯過這個機會,只能死馬當活馬醫,應了一句:「是,我叫柳觀春。」
她本想著用嘴皮子磨一磨蔡長老,看看能否獨自下山降魔。
可一道清越的劍吟響起。
一隻華光燦燦的白色蝴蝶,自殿外緩緩飛來,棲在柳觀春的肩膀上。
柳觀春詫異,伸手碰了一下蝴蝶。
蝴蝶原本生機勃勃,可就在那一抹蜻蜓點水的觸碰下,它突然從軀殼裡掙脫出來。蝴蝶蛻皮,成了死物,反倒是一串墨字在空中爬行,刁鑽地湧進蔡長老的登記冊子裡。
蔡長老看了一眼冊子上的名字,略帶驚奇:「咦,你這位隊友倒是有點意思。」
「有人和我組隊了?」柳觀春沒想到,到了登記的最後關頭,竟也有人邀她下山了。
蔡長老笑眯眯地道:「正是。」
柳觀春喜出望外,有點語無倫次:「是誰?」
蔡長老合上冊子:「天機不可泄露,過兩天下山,小友自會見到他。」
柳觀春沒有再追問。
細細一想那隻白色蝴蝶的樣子,蝶翼上的紋理,分明和白衣師兄的衣袍有些相似。
柳觀春心下瞭然,定是白衣師兄將她拉進隊伍了!
太陰殿內,段師姐看到這一幕,不免震驚,竟真的有人願意和柳觀春組隊……還真是飢不擇食,也不怕她拖後腿。
段師姐猜測另一名隊員定也是修為低微,所以才會硬湊進柳觀春的隊伍。
唯有唐婉櫻唇緊抿,臉色蒼白。
別人識不得,可她卻知那隻白色蝴蝶的來歷。
蝶翼靈動,翅挾雪光,靈氣的氣息冰寒。
這分明是江暮雪擬出的紙蝶……
江暮雪竟會給柳觀春救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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