淑妃冷哼一聲,抬手示意太監放下轎輦,隨後姿態悠閒走了下來,在謝晚顏面前停住腳步。
「本宮聽聞太子妃自幼體弱,是在鄉野間長大?」淑妃嘴上帶著笑,眸中帶著一絲輕視嘲弄。
謝晚顏沒有慍色,只是不動聲色的上前挪動了一小步,抬起長袖遮住小半張臉輕咳:「咳咳……臣妾先前與長公主同在璇璣寺,娘娘此話是想說長公主也是在鄉野間禮佛嗎?」
淑妃眯了眯鳳眸,之前謝錦月與季二公子的梁子她有所聽聞,如今算是徹底將謝家劃入敵對了。
「哼,太子妃可莫要給本宮扣上這麼大的罪名。」淑妃目中無人的態度著實傲慢,話落,便掃了興致般轉身欲走。
謝晚顏沒有回答,只是又咳了兩聲,目光盯住淑妃,在淑妃離開的一刻腳尖向地上踩了踩。
淑妃只感到衣擺一陣撕扯,腳步踉蹌,身形不穩的向前撲去。
一旁的宮女見狀立刻驚呼一聲,上前一步欲接住淑妃:「娘娘小心!」
前方是轎輦,淑妃雙手下意識搭在轎輦上,雖然沒有摔在地,但是腿部是直直的撞了上去,一股刺骨的痛意充斥在小腿里。
謝晚顏面色假裝一慌,連忙關心的問道:「娘娘可有傷到?說到底都是臣妾一時失察。」
淑妃看著身後的衣擺,眼神裡帶著一絲惡意,沒有搭話,帶著怒氣看了一眼謝晚顏,對隨身宮女開口道:「回宮!」
宮女膽戰心驚的扶持著淑妃坐上轎輦,隨後加快步子朝著後宮的方向走去。
謝晚顏與寧二小姐對視一眼,二人默契的沒有繼續這個話題,又在御花園裡逛了一會兒便各自分開了。
從御花園裡走出來的謝晚顏停下腳步,此時陽光正盛,將宮牆的影子拉的很長,謝晚顏在宮道的陰涼處等了等,估摸著差不多時一抹熟悉的身影從後宮走來。
大皇子妃看到陰涼處的謝晚顏腳步微頓,扯了扯嘴角,率先見了禮:「太子妃是從母后宮裡來的?」
謝晚顏頷首算是回禮,露出的小片脖頸在陽光的映襯下膚白勝雪,隨即一笑:「倒是巧了。」
大皇子妃面色有些不太好看,一處臉頰隱隱有些紅,許是注意到謝晚顏的動作,怕被發現似的很快便將那一側的臉頰偏了偏。
先前聽聞大皇子的母妃是賢妃,此人出身高門,最是嚴苛,對待兒媳亦是,剛剛大皇子妃是從後宮而來,想來這臉上的紅印便是賢妃的作為了。
「時辰不早了,我府內還有要事,太子妃恕不奉陪。」大皇子妃在暗處攥了攥袖口,咬了咬牙,但面色不顯。
謝晚顏輕輕點了點頭,眼神轉向大皇子妃腰間的羊脂白玉,在擦肩而過時不動聲色的扯下來,藉助外衫寬大的袖子遮掩,放在了自己的袖子裡。
大皇子妃心情不佳,絲毫沒有注意到,只是加快了步子離去。
謝晚顏眼神中笑意褪去,隨後也向著宮門的方向走去。
回了太子府第一件事便是去了陸清擇書房邀功。
成色上佳的羊脂白玉放在桌案上,在黑木桌面上分外惹眼,謝晚顏不禁杏眸微彎。
陸清擇微抬眼皮,緊繃的一張臉終於緩和了幾分,開口道:「太子妃怎麼這般巧便遇到了大皇子妃?」
早晨提出這個方法的時候陸清擇沒有過問,如今事成倒是問了起來。
謝晚顏也不打迷糊,目光清亮的直接承認了:「臣妾的確是派人盯了大皇子府,但這也是為了方便臣妾行......和殿下共同行事的。」
「呵,太子妃倒是聰慧。」陸清擇收回目光,也不知是真心還是假意。
謝晚顏抿抿唇,揚起一個笑容:「殿下謬讚。」
謝晚顏抬手將羊脂玉推了推,笑意浮現杏眸:「殿下先前答應過臣妾的事……」
陸清擇抬起眸來,神色沒有什麼波瀾,開口道:「說。」
謝晚顏彎了彎唇角,拿起一旁的紙墨,在上面寫寫畫畫,旋即開口:「臣妾想請殿下替臣妾找一個人。」
言罷,謝晚顏將寫好的紙張遞給陸清擇,眸光清亮。
陸清擇只淡淡的看了一眼,便收回了視線:「嗯。」
如今禮部尚書也鬆了口,人證物證皆在,只等明日御前揭發。
……
第二日一早陸清擇便進了宮,謝晚顏起來的時候陸清擇已經去了半個時辰。
梳洗過後謝晚顏本安然的用著早膳,不料用到一半,宮裡突然來了人,一群人浩浩蕩蕩的走進太子府。
為首的公公一甩手中的拂塵,面部嚴肅的看向謝晚顏,尖著嗓子開口:「聖上有旨,太子妃娘娘跟咱家走一趟吧。」
此刻陸清擇應當是揭發陸桁才是,召她進宮怕是出了變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