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荷適時的將從花顏閣取來的帳本呈到謝天林面前。
謝天林一聽幾乎快要暈厥過去,大致翻看了幾頁便意識到了不對,這數目遠比花顏閣應該有的數目少太多了,強忍著才沒有揮手落在梅夫人身上,繼續對身側的下人開口道:「派人去搜院子,務必將真帳本給本候找出來!」
謝晚顏遞給了阿荷一個眼神,阿荷會意,悄悄退後跟著侍衛去了梅夫人的院子。
因為謝晚顏不能保證謝府的人會發現梅夫人的密室,因此便告訴了阿荷密室開關的位置,讓阿荷假裝不經意打開機關,從而進到密室里搜尋。
阿荷一行人走後,殿內本應該恢復清靜,卻不料殿外忽的傳來一陣吵鬧,下一瞬,就看到謝川走了進來,神色帶著震驚,看樣子是還沒有回過神來。
謝川心不在焉的匆忙見了禮,眼神不禁落到了梅夫人身上,神情複雜:「見過父親、長姐……母親。」
碰巧今日休沐,謝川聽到了梅夫人院子裡的動靜,不知發生了何事,心裡有些擔心便跟了過來,沒想到竟會如此。
前殿裡一片安靜,幾人臉上的神情各不相同,都懷著自己的心思。
梅夫人像是看到了救命稻草一般,連忙撲過去握住謝川的手,眼神悲涼的看著謝川,:「川兒,你會相信母親的對嗎?」
謝川神色有些失望,站在原地沒有動,剛剛的話他聽去了一些,心裡一時接受不了。
梅夫人看著無動於衷的謝川,忽的放下了手,自嘲一笑,整個人似乎是沒有了力氣一般,任人宰割。
「長姐,若是我能夠及時發現這件事,藍夫人也不會……」謝川說到這裡一頓,神色有些自責的看向謝晚顏,雙手緊緊的攥成了拳。
謝川與藍夫人素來親近,知道這件事他心裡的難過不比謝晚顏少,何況那人是他的親生母親。
謝晚顏自是知曉這一點,只是垂下了眼眸:「這件事怨不得你的。」
話音落下,大殿之中除卻沉默便還是沉默,誰都未曾聊想事情會是這般發展。
這股子沉靜一直維持到阿荷回來,阿荷看向謝晚顏頷首,示意帳本找到了,事情皆已經辦妥。
謝晚顏內心悄悄的鬆了一口氣,終是賭對了。
身後的侍衛將搜集到的帳本以及幾箱的金銀全都抬了過來。
梅夫人沒有想到就連密室里的東西也被搜查了出來,緊緊的盯著滿箱金銀珠寶,竟不知該作何反應了。
謝天林翻看了帳本,又與假的帳本對了對,這段時間以來私吞了大筆的錢財,遠不止侍衛抬過來的這些。
謝晚顏抬起眸子,眼神不輕不重的落在梅夫人身上,適時開口:「父親,我聽聞城郊東有一處倉庫專門用來儲存金銀,是否會與這些金銀有關?」
梅夫人惡毒的瞪了一眼謝晚顏,竟是沒想到謝晚顏連這個也查了出來,從前只覺看上去是個柔弱好拿捏的,竟沒想到是一隻披著羊皮的狼,到底是大意了!
謝天林將帳本重重的摔在桌案上,看向了一旁站著的侍衛:「去查!查清楚到底是誰的人!」
府內的人極少見到謝天林發如此大的火,一時皆有些心驚膽戰,不敢說額外的話,只領命退下。
謝天林這才看向梅夫人,眼神里滿是失望與憤怒:「你竟然背著我做出如此惡毒的事情,真是太讓我失望了!」
梅夫人此刻沒有絲毫反駁的欲望,只是忽的笑了出來:「你的眼裡何時有過我半分?不都是那個姓藍的嗎?」
謝天林一聽這話氣的幾乎要一口氣提不上來,幾乎是低喝出來的:「梅氏謀害當家主母,罪無可恕,明日送往寺中削髮為尼,青燈古佛度過晚年!」
這便是要將梅夫人趕出去,從此和謝府斷絕關係,謝天林到底還是念這些舊情的,留了梅夫人命。
謝川的情緒有些低沉,雖然梅夫人罪大惡極,但到底是他的生母,從此便要斷絕一切往來了。
內心掙扎了一番,謝川最終還是沒有開口,只是靜靜的看著下人過來將梅夫人拖下去。
梅夫人似是有些瘋癲,沒有絲毫掙扎,只是仰天大笑著,笑聲聽起來悲切而又諷刺。
又想到了什麼一般,梅夫人忽的平復了下來,一臉得意的開口:「謝晚顏,你真的以為是我要謀害你的母親嗎?我不過是一枚棋子罷了,你要對付的不是我,你真正的敵人可藏的深呢哈哈哈哈哈哈……」
隨著梅夫人的笑聲越來越遠,殿內徹底安靜了下來。
謝晚顏腦海中一種迴蕩著梅夫人的話,只覺得思緒一陣煩亂,事情竟然沒有她想的這般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