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巧此時一陣微風拂過,捲起一地的枯枝落葉,空中夾雜著些許的寒意。
謝晚顏抬手擋了擋風沙,不經意間回眸, 注意到陸清擇的髮絲不知何時沾了一片樹葉,因為二人體型有些差異,幾乎是下意識的, 謝晚顏墊高了身體上前一步,抬手伸向了那片枯葉。
陸清擇神色略微不解的看著謝晚顏,深邃的眸子裡平淡如水, 就這般靜默的看著謝晚顏距離自己越來越近,倒也沒避開。
手掌不經意間拂過陸清擇的額頭,溫熱的觸感讓謝晚顏手指不自覺的蜷縮回去。
抬眸對上陸清擇的視線, 謝晚顏不禁一頓, 一時間手都忘了放下,此刻才意識到自己剛剛做了什麼。
謝晚顏像是被燙到一般收回了手, 旋即將手中的枯葉拿起, 抿了抿唇解釋道:「有葉子。」
陸清擇喉結似是輕輕滾動了一下,轉而垂下了眸子,應了一聲:「嗯。」
謝晚顏斂去了情緒,旋即轉過身子繼續觀察著刺客的身上, 看看有沒有什麼線索。
為了防止剛剛的事情再發生,颶風又將刺客一一都檢查了一遍,隨後才走到陸清擇身邊稟報:「啟稟殿下,已經都查過了,沒有活口。」
陸清擇看著刺客後脖頸處一模一樣的圖紋,隨即漫不經心的應了一聲:「回去查一查這些圖紋。」
「是!」颶風抱拳一禮,又折返回去將刺客身上的圖紋臨摹了下來,隨後小心的收了起來。
謝晚顏看著颶風忙碌的身影,神色有一絲憂慮,多一個人知曉她的秘密便等同於多了一份危險。
許是看出了謝晚顏的顧慮,陸清擇看了一眼遠處的颶風,忽的淡然道:「他不會說出去。」
謝晚顏聞言點了點頭,眸子裡染上一絲笑意:「臣妾自是信任殿下的。」
陸清擇垂眸看向謝晚顏,自是知曉謝晚顏的那點小心思,倒也沒有說破,旋即移開了視線。
如今刺客的身上已經沒有什麼線索了,徒留在這裡也毫無意義,謝晚顏抬腳正欲離開,忽然想起了什麼,腳步一頓,轉而掏出了懷裡的匕首。
師父能夠給她改變脈象的藥,那麼或許也會有吃了能夠讓人看起來沒有生機的藥。
走在前側的陸清擇似乎是有所察覺,腳步也隨之停下,轉身回眸望了過去。
恰巧看到謝晚顏將匕首毫不猶豫的刺入了黑衣首領的心口補了一刀,隨後又取了出來,幾滴鮮血順著刀尖滑落滴在了地上。
謝晚顏起身對上陸清擇的眼神,面色不變的收起匕首,想了想還是解釋道:「以防萬一,臣妾擔心他們會服用藥物。」
「看來太子妃對這些事很是熟練。」陸清擇帶著一個極淡的笑意,眼神裡帶著一絲耐人尋味的探究看著謝晚顏。
謝晚顏知道這是提起了先前為她把脈的事情,故意裝作聽不懂的樣子,一臉的純真:「臣妾只是照著殿下的意思做的更謹慎了一些。」
陸清擇收回視線,漆黑的眼眸里似是閃著細碎的光,轉而抬腳向前走去,只留下一道低沉的聲音:「巧舌如簧。」
謝晚顏看著陸清擇的背影,挑了挑眉頭,也跟著抬腳走了過去。
剛走了幾步,空中忽的傳來一道極為熟悉的聲音,謝晚顏順著聲音望了過去,只見到又是一群黑衣人在追殺著一個白色的身影,瞧起來像極了雲奕。
雙方跑的極快,幾乎快要跑出殘影,好幾次刺客都已經快要砍上去,結果又被雲奕輕巧的躲開。
許是看到了這邊的情形,雲奕開始調轉方向朝著幾人這邊跑了過來,一邊撒著藥粉,一邊在嘴裡不停的罵罵咧咧:「你們這群人不就是欺負我不會武功嗎?看我毒不死你!」
謝晚顏略有些詫異的看著眼前的這一幕,雲奕此時的樣子與平日裡那股溫潤的感覺簡直是天差地別。
如若說平日裡的雲奕是京城貴公子的模樣,那麼此時的雲奕就像是村頭的放牛郎。
許是藥粉的效果真的起了作用,幾名近身的刺客已經應聲倒地,但較遠一些的刺客見狀立刻抬手捂住了口部,繼續追殺著雲奕。
雲奕此刻體力已經有些不支了,氣息有些不足的跑過來,朝著幾人大喊:「快別愣著了,快來救我!」
陸清擇看了看身側的颶風,颶風會意,飛速的拔劍出鞘,飛身迎了上去,三下五除二的將剩下的幾名刺客解決了。
雲奕氣喘吁吁的跑到陸清擇身邊,仿佛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揪住陸清擇的衣袖,隨後躲到陸清擇後面,大口的呼吸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