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陸清擇平日裡瞧起來冷冰冰的,就連吻也是冰涼的。
唇上的觸感消失,陸清擇的臉再次出現在謝晚顏的視野里,此刻陸清擇慣常清冷的神色不復存在,眸子晦暗不明,墨色翻湧。
陸清擇修長的手指撫過謝晚顏的唇,在剛剛的傷口處摩挲了一番,眼眸漸沉:「謝晚顏,你可還記得欠孤什麼?」
謝晚顏還未從剛剛那一吻中回過神來,眸中帶著疑惑仔細的回想了一番,旋即點了點頭:「臣妾說過要答應殿下做一件事情。」
似是想到了什麼,謝晚顏又揚起一個明媚的笑來:「殿下如今可是想好了?」
看著面前靈動的少女,良久,陸清擇掩去眸底的一片昏暗,清冷的聲音如同天上掛著的皎潔明月,又仿佛帶著一絲繾綣,一字字的落在謝晚顏的心間:「孤要你記住今日所言。」
微風吹散了謝晚顏的幾分酒意,謝晚顏微微睜大了杏眸,看著陸清擇深邃的眼眸,忽的輕輕一笑:「好啊。」
月白如雪,細碎的波光不時拂過趴在石桌上熟睡的少女的臉頰,陸清擇靜靜的望著謝晚顏的容顏,眼神無比攝人,似是蘊著一番潮湧。
……
翌日醒來,望著熟悉的紗帳,謝晚顏只感覺頭痛欲裂,身上不知何時已經換了寢衣,整整齊齊。
謝晚顏並不記得自己是怎麼回來的,只記得自己似乎是喝醉了過去,最後的視野只停留在陸清擇的臉上。
屋外的阿荷察覺到謝晚顏的動靜,連忙端著熱好的醒酒湯走了進來,眼神里滿是關切:「娘娘,喝了醒酒湯吧。」
謝晚顏接過來一口氣喝下,旋即揉了揉太陽穴:「我昨日……怎麼回來的?」
阿荷面露喜悅之情,將湯碗收拾好,開口道:「是太子殿下將您抱回來的。」
謝晚顏垂眸看了看自身身上的寢衣,正紅色的,瞧上去倒是頗為喜慶,只是不太像是她平日裡穿的,印象中隱約記得是太子妃特製的。
只是當時她覺得有些太顯眼了,便擱置在了角落。
看著許久不曾出現在自己眼前的寢衣,謝晚顏有些遲疑的看著阿荷:「這身衣服……」
阿荷見狀撓了撓頭,倒是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昨日殿下將娘娘送回來後,奴婢看娘娘還穿著外穿的衣裙,便想著幫娘娘換寢衣,但是沒有找到您平日裡穿的,只找到了這件。」
謝晚顏放下心來,只要陸清擇沒有瞧見便好,旋即點了點頭:「無妨。」
謝晚顏仔細試著回想一番昨日的事情,卻發現最後一段記憶怎麼也想不起來,乾脆搖了搖頭不再作想,喚阿荷服侍自己起床梳妝。
坐在銅鏡前,謝晚顏才發現自己唇上的小傷口,下意識的抬手撫了撫,在徹底醉過去之前,她還清晰的記得自己都做了什麼。
此刻腦海中也不自覺的浮現起了昨日與陸清擇的吻,尤其是唇上的那一痛,記憶猶新。
只是當時酒意沖昏了頭腦,心裡想了什麼便去做了什麼,那個吻卻是謝晚顏屬實沒有想到的。
想到這裡,謝晚顏心裡不免泛起了幾分甜蜜,連被頭痛影響到的心情都好了幾分。
正在幫謝晚顏梳妝的阿荷透過銅鏡看向謝晚顏的唇角,神色有些疑惑:「咦,娘娘您的嘴角怎麼破了?」
謝晚顏放下了手,收了收不自覺間揚起的嘴角,清清嗓子掩飾道:「大概是夢裡不小心咬到的。」
阿荷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原來如此。」
謝晚顏見阿荷沒有起疑,將腦中的思緒消散,看著鏡中明媚的少女,眸中逐漸染上幾分笑意。
整理好了頭髮,謝晚顏換了身衣裙,今日特意挑了一件桃粉色的雲錦裙,再配上雕刻了桃花的釵子,倒是顯得整個人都如同一朵含苞待放的嬌花。
謝晚顏對著銅鏡瞧了瞧,轉而看向了阿荷,笑盈盈地:「怎麼樣?」
阿荷倒是鮮少見到謝晚顏這般,平日裡的謝晚顏大多都只是瞧一眼,只要穿著打扮不出錯便好,今日不知怎的忽的對著銅鏡仔細欣賞了起來。
阿荷看著這副場景在一旁已經快要笑的合不攏嘴了,聞言直誇讚道:「娘娘天生麗質,若是太子殿下瞧了定然會移不開眼的。」
謝晚顏抬手敲了敲阿荷的頭,洋裝嗔怪:「你這腦袋裡每天都在想一些什麼。」
阿荷熟練的捂住額頭,嘴上說著「不敢了」,但心裡卻止不住的偷樂。
謝晚顏滿意的將視線從銅鏡里挪開,轉身正準備打開門出去走走。
迎面便撞入一個堅實的胸膛,整個人都落入了一個清冷的懷抱里,一股熟悉的雪松香鑽入鼻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