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晚顏:「……」
颶風在一旁見狀立刻垂下了頭,隨後右手掩在唇邊輕輕的咳了一聲:」屬下再去吩咐廚房做一碗。」
話落,便逃也似的快速打開門出了書房。
謝晚顏看著陸清擇抬在半空的手,絲毫沒有放回去的意思,侷促的避開了視線,終是微微低下頭喝了口。
第72章 風寒 「孤再發現晚些,你便燒熟了。……
是夜, 冷風陣陣,雨勢漸小卻未停,偌大的養心殿前一片肅靜, 一道長身玉立的身影站在殿外, 瞧起來仿佛要與身後的月色重疊在一起, 又顯得清冷孤寂。
「吱呀」一聲,殿門被打開,從裡面踏出來的雲奕抬起手擦了擦額頭的汗,嘴裡有些罵罵咧咧的。
看到陸清擇一直等在殿外,長吁一口氣, 又意識到這是哪裡,理了理身上因為偽裝而穿上的的侍衛服,走上前悄聲附耳:「這情況可不太妙啊。」
陸清擇劍眉微蹙, 不免生出一股燥意:「說具體些。」
雲奕正色起來,臉色卻十分凝重:「你猜的沒錯,的確是中毒, 只是這毒我未曾見過,現在毒素還未完全蔓延,我能夠拖延毒發的時間, 但若要解毒怕是還要研究些時日, 可能幾個月也可能幾年,只怕皇帝等不了。」
陸清擇輕「嘖」一聲, 這種情況到也沒有出乎意料, 只是眉目間又染上幾分寒意:「先想辦法拖著。」
雲奕點頭:「這是自然,你不說我也會想辦法的。」
說著,雲奕又看了看身後的殿門,向著陸清擇又靠近了幾分:「你不打算去看一看?」
陸清擇看著亮著燈火的養心殿, 目光深邃,良久,才輕應一聲,挪動了腳步。
殿內,香爐里正燃著龍延香,皇帝坐在案前,身側有公公侍奉著,一旁的陳公公看著還在不斷咳嗽的皇帝心急如焚,手忙腳亂的不知該如何是好。
看到陸清擇過來,心中頓時放鬆下來,連忙抹了把汗迎了上去:「殿下啊,如今陛下的龍體到底如何啊?」
陸清擇看著這些時日已經消瘦了的皇帝,薄唇微抿,神色卻如常:「父皇是中了毒。」
陳公公聞言面色一驚,嚇得手中的拂塵都差點落了地,不確信的又問了一遍:「此話當真?」
畢竟整個太醫院都只診出皇帝只是身子日漸虛弱,卻未曾知曉原因,更是沒有向著中毒方面想過,如今一個來路不明的大夫直接斷定皇帝是中毒,雖然陸清擇的人總歸不會害了皇帝,但難免錯愕。
陸清擇未曾開口,皇帝倒是平復了下來,面上倒是沒有什麼驚訝的神色,似乎是因為早就有所察覺,沉著臉也沒開口。
「這這這……何人竟然如此大膽?」陳公公看陸清擇這副神情心裡便已經知曉了答案,一邊擔心一邊焦急,聲音也拔高了不少。
看著陸清擇與皇帝低沉平靜的模樣,陳公公一時也噤了聲,維持著殿內的沉默,只是不禁輕嘆了一聲。
陸清擇與皇帝之間的關系算不上親密,倒也不疏遠,二人之間的相處大多也只是君與臣,鮮少是父與子。
如今陸清擇能借著議事的由頭為皇帝診治龍體,自然是一份孝心,只是沒想到情況卻這般嚴峻。
回想起今日皇帝咳出的血,陳公公臉上愁容更甚的看向陸清擇:「殿下可有法子為陛下解毒?」
陸清擇沉默了片刻,周圍的氣氛也隨之低沉了下去,倒也沒有刻意隱瞞著:「目前沒有,只能拖延毒素蔓延。」
氛圍僵持下來,靜的掉根針都能聽到,皇帝揉了揉隱隱作痛的太陽穴,閉上了眼睛,聲音已經不似以往威嚴了:「罷了,你的心意朕知曉了,朕的身子自己心裡也有數,朕也乏了,你先回去吧。」
陸清擇微微垂眸,未曾推辭,只是臨走前還是沉聲開口:「日後陳公公務必親自過手父皇近身之物。」
皇帝身邊的人就這麼幾個,陳公公幼時便跟在皇帝身邊,自是可信,因此做手腳之人只能另有其人。
陳公公會意陸清擇話中的深意,連聲應下:「殿下放心,老奴定會嚴加看管。」
陸清擇臨走前看了一眼香爐里正燃著香,這麼多年的相處他自然是對皇帝有所了解,畢竟是能坐穩在皇位上的,又怎會對這些私下裡的動作絲毫不知?此次也只當是提個醒了。
沒有過多耽擱,陸清擇頭也未回的踏出了大殿。
門外坐在石梯上的雲奕此刻已經泛起了瞌睡,直到陸清擇走到自己身後才發覺,消散了幾分困意,打個哈欠儘是懶散之意:「你出來了?那我們回去吧。」
陸清擇眸中暗藏著不知明的心緒,低聲應了一句:「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