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群北蠻人似是玩弄夠了,為首的那人緩緩的走向陸清擇,握著手中的長槍,隨後眼睛也不眨的刺入了陸清擇的胸口,隨著陸清擇的一聲悶哼,鮮血頓時大片大片的湧出,浸染了胸前的衣襟。
四周皆是北蠻人的調笑聲,陸清擇只覺得視線一點點的模糊起來,幾乎要失去意識,北蠻人的手一回收,長槍被生生取出。
陸清擇胸口的洞流血流的更多了,像是再也支撐不住身子,倒在了漫天黃沙之中,眼前的景象一點點的消退,很快眼前一黑,徹底失去了意識。
周圍又是北蠻人肆意的笑聲,看著毫無生機的陸清擇,似乎是在宣告著勝利。
「不要!」謝晚顏驚呼一聲,坐起了身子,額頭布滿了汗珠,臉上也掛著晶瑩的淚珠,正在不斷大口的呼吸。
四周昏暗,透過紗帳能看著只有那不遠不近的燭火照亮著屋子,此刻不知道了幾更天,窗外的月光泛著光亮。
謝晚顏回過神來,這才發覺自己做了一場夢,夢中的場景太過真實,直到現在還心有餘悸,那一種窒息的感覺仿佛還歷歷在目,心口也跟著泛起一陣酸澀。
擦了擦額頭的汗水,謝晚顏平復了一下心情,手指划過眼睛下方,觸及一片濕潤,剛剛在夢中竟不知何時自己哭了出來。
謝晚顏又連忙擦了擦眼角的淚水,吸了吸鼻子,不敢再回想夢中的場景,待呼吸平穩,正準備下床去倒杯茶飲,門外便響起了阿荷的叩門聲。
「娘娘,您沒事吧?奴婢剛剛聽到了您的驚呼聲,可是發生什麼事了?」阿荷在門外一臉擔憂的看著門縫,生怕錯過什麼聲音。
謝晚顏起身點了幾根燭火,視線頓時明亮起來。
瞧見屋內亮了燈,阿荷不禁又湊近了些,想要看看清楚,沒想到下一瞬謝晚顏打開了門,剛好對上謝晚顏有些泛紅的眼睛,只聽少女聲音有些低沉:「我剛剛做了個夢,沒有什麼事,放心。」
阿荷這才鬆了口氣,拍了拍胸脯:「那便好。」
這會兒借著月光,阿荷才看到謝晚顏眼角的一片紅,連忙湊上去關心道:「娘娘剛才……是哭了嗎?」
謝晚顏下意識抬手摸了摸眼角,倒也沒否認,勉強扯出一個笑:「做夢時不知怎的就哭了,不必擔憂。」
阿荷還是有些不放心,但知曉謝晚顏的性子,不想說的事情一定不會說的,只能輕輕點了點頭:「那娘娘安心歇著,奴婢就在一旁,有事喚一聲就行。」
謝晚顏維持著嘴角的笑意,朝著阿荷拂了拂手:「好,去吧。」
阿荷福了福身,一步三回頭的向房間走去,直到走到了門前,看到謝晚顏一切如常的站在門前朝這邊瞧,才收回了視線,輕手輕腳的走進去。
見阿荷進到了屋子裡,謝晚顏關上門,倒了一杯茶飲下,緩和了下來,靜靜的坐在桌案前,許是擔心陸清擇,瞧起來心事重重。
腦中思緒雜亂,看著蠟燭一點點的燃燒殆盡,這般枯坐到半夜,直到有了困意,謝晚顏才又回到床上繼續睡了過去,只是枕頭下一片濕潤。
這段時日謝晚顏其實時常收到陸清擇的家書,但因為軍中要務繁多,大多也只是寥寥幾筆,報個平安。
謝晚顏平日裡過的清閒,每次倒是都會寫滿了信紙送過去,不過通過陸清擇的回信的內容,大抵能夠看出來陸清擇是認真看完了的。
每次看著陸清擇的筆跡,謝晚顏都會靜下心來,連帶著那日的夢帶來的影響也消散了許多。
第80章 暗線 即是這般,那她便要配合陸清擇將……
這日, 阿荷照例去了之前取信的地方等待,拿到信紙的那一刻立刻便裝進了懷裡,還不忘塞給送信的人一兩銀子。
阿荷揣著信急匆匆的跑回了傾雲苑, 看到謝晚顏的那一刻立刻拿了出來:「娘娘!太子殿下又寄了信過來!」
謝晚顏聞言停下了手中的事, 穩當的接過信件, 立刻拆開來掃了一眼。
信上主要說這幾日怕是要與北蠻打一次硬仗,可能無暇顧及書信的事情,讓謝晚顏不必憂心,耐心等待。
到此,便結束了。
依著信上的字跡能夠辨認出陸清擇在寫信的時候有些匆忙, 筆畫後面幾滴墨水灑在上面了也無暇顧及。
謝晚顏捏了捏信紙,指尖微微泛起一片白色,最終還是小心的折了起來, 放進了那個滿是信件的盒子裡。
阿荷看謝晚顏有些不對勁,遲疑一瞬試探性的問道:「娘娘,可是邊疆出了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