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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弟冤枉,請皇兄明鑑。」宗聿道,「我們二人昨日歸寧,方才得知老夫人身體不適,我想著王妃也在病中,擔心把病氣過給祖母,故而沒有久留。章大人所說的衝撞和忤逆純屬無稽之談,當時江大人也在,這話我總做不得假。」

江家的鬧劇是由江老夫人先挑起頭,章謙要用孝道彈劾宗聿也不是不行,只是孝和愚孝還是有很大的區別。

宗聿這話即給了江老夫人面子,又有合適的理由開脫,別說今日江雲楓不在場,他就是在場也不會挑宗聿的毛病。

宗熠還是了解自家弟弟,這事要真是如他所言,他只會罵別人胡說八道,肯認真解釋,看來確實是有貓膩。

聯想到今日江家兩父子缺席,宗熠猜到昨日必然起了衝突,江老夫人病了是真。至於是被氣病的還是本來就病了,不是宗熠要了解的重點。

「江老夫人是長輩,寧王妃身體不適,不宜出行,你做為孫女婿,得空多走動,以盡孝道。」

章謙只彈劾了一句,宗聿解釋後,宗熠沒有責怪他。讓他多走動,以盡孝道,都是些面子工程,是避免再被彈劾。

宗聿想了想,應下了。

江家父子不上朝,朝中文臣就像是沒了主心骨,議事之時支支吾吾,本來很簡單的一件小事,也會各種打太極,相互推諉。

宗熠仿佛沒看出來他們的心思,好整以暇地坐在高座,靜靜地看著他們推脫。

宗聿以前沒有經歷過這種局面,這會兒多聽了兩句已經頭大。再看他哥絲毫不受影響,首先想到的不是佩服,而是他哥是經歷了多少,才能如此淡定?

一天的早朝就解決了兩件不起眼的小事,辦事效率極其低下,但宗熠什麼都沒說。

散朝後,大臣們三五成群地朝外走,商量要不要去江家探病。

宗聿落在後面,聽見幾個武官抱怨軍費的問題,年前結帳蓋章後,新一年的軍費被戶部壓著,每次去問,他們都摳摳搜搜不想給。

「我看這戶部都快成江家的錢袋子了,嘴上說著要開源節流,實際帳戶上一分錢沒多,增的省的都進了江家的口袋。江閣老那些門生有樣學樣,上下勾結,官官相護,現在已經到了連百姓的土地都不放過的地步……」

武官的話還沒說完,被同僚踹了一腳,險些摔個大馬趴。武官生氣地回頭,看見宗聿走在自己身後,嚇了一大跳,頓時面色煞白。

同僚給宗聿行了個虛禮,連忙拉上武官走了。

宗聿隱約想起是有這樣一件事,地方官員侵占土地,草菅人命,因是江閣老的門生,宗熠讓江閣老親自處理,因此還落馬了一批官員。

但此等風氣並沒有杜絕,而是變得更小心謹慎,三年後完全爆發出來,民間怨聲載道,被逼無奈的百姓落草為寇,地方流寇成團。

朝中武官已知此事,今日堂上卻無人敢言,只怕官官相護的這個官里,少不了江閣老這尊大佛。

宗聿覺得糟心,他走出大殿,外面細雨霏霏,一把把雨傘撐在雨中,遮住官員的上半身,只能看見各色官袍在雨霧中相錯。色彩紛呈,辨不清黑白。

「寧王殿下,下官見你並沒有帶傘,若是不棄,可同走一程。」台階上還有官員沒有離開,他拿著傘走過來,步伐穩健,身姿挺拔,倒是一身的文人風骨,剛正不阿。

宗聿有些驚奇:「章大人是在等我?」

宗聿人在宮裡,要搞一把傘不是難事。而且就算真的沒有傘,機靈的小太監也知道給他找轎子。

章謙不會不懂,他經常動不動就彈劾宗聿,在朝臣看來,他和宗聿就是不死不休的局面,現在居然願意和宗聿共用一把傘,實在耐人尋味。

章謙撐開雨傘,抬手做了個請的姿勢:「能和殿下共用一把傘是我的榮幸。」

章謙把話說到這個份上,宗聿沒必要矯情。他回了章謙的禮,二人一起朝著宮外走去。

因為在下雨,宮道上有負責打掃的小太監,避免宮道積水。

宗聿和章謙穿行而過,看著掃帚將雨水掃入下水道,水花濺起,章謙忽然道:「風雨走一遭,要想襪不沾泥,鞋不沾水,光靠打掃可不夠。無垠之水從天上來,往地下走,想要明面上乾淨整潔,上下疏通才有奇效。寧王殿下,你說是不是這個理?」

章謙話裡有話,宗聿疑惑地看他一眼。很難不懷疑這人是剛才聽到了那幾個武官的討論,特意過來和他打秋風。

若是以前,就他隔三差五彈劾宗聿的勁頭,宗聿連個眼神都不想給。

但現在不一樣了,在經歷徐歸的離間之後,宗聿對這人所處的位置產生了懷疑。

他身為江閣老的門生,被歸為江家一黨也不稀奇。但他在堂上並非只彈劾宗聿一人,江家和其他官員他也彈劾,只是彈劾的頻率沒有那麼高。

他這種人,說他是哪一派,倒不如說他是個不怕死的。

「章大人有話不妨直說。」宗聿剛才朝堂上聽那些人繞了一大圈的話簍子,這會兒實在沒心思分辨章謙的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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