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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果她剛退了兩步,陸院判就叫住她,讓她把江瑾年扶起來。

「我來。」白榆還沒上前,宗聿就拂開斂芳,坐到床上。

他的手指在發抖,可他強迫自己冷靜下來。他在心裡告訴自己,這不是前世,不是窮途末路。

江瑾年身上很冰,衣襟處沾了他的血,幾處大穴被銀針封住。

陸院判的汗水止不住地往下掉,斂芳讓白榆上前替他擦汗,白榆被盯住,這個時候已經不適合離開了。

院子外面,紀凌等人守在門口,眼看著太陽落下,餘暉散去,每個人的心情都變得格外沉重。

忽然,紀凌耳朵一動,風中傳來細微的聲響,像是身上的掛飾碰撞的聲音。他抬頭掃向房頂,手腕一翻,一枚透骨釘從他袖中射出。

那暗器又快又狠,台階上的小福子警覺地站起身。

屋脊之上,透骨釘被一股力量震開,一道人影鬼魅般飄下來,眨眼就到了紀凌跟前。

他穿著一身藍色的袍子,腰上掛著銀飾,腰帶上別著一隻通體瑩潤的白色骨笛,耳朵上有一隻蝴蝶形狀的耳環,隨著他的動作飛舞,好像活過來一般。

紀凌看著這身熟悉的打扮,瞬間想起他去調查賭局時,那些癟三的描述。他心中警鈴大作,下一刻身體已經發起攻擊,手掌化刃,轉眼間便是數招連發,攻向對方的胸膛。

來人目光冷冽,神情冷漠,仿佛是一塊不化的寒冰。他拔出腰間的笛子,白色的殘影在眼前晃動,每一次都精準地抵消了紀凌的攻擊。

台階上的小福子見勢不對,立刻加入戰局。宋治從地上站起來,躲進房裡。

外面的動靜自然是驚動了屋子裡面的人,斂芳先走出,撞上宋治,呵斥道:「慌慌張張做什麼?外面怎麼了?」

「有人闖進王府,紀凌和他打起來了。」宋治說道,他話音剛落,正準備往旁邊走,就被斂芳扣住肩膀往一旁拽。

他腳步踉蹌,這下不用裝也摔了個大馬趴,他不解地回頭,眼前一花,只見那道藍色的身影已經甩開紀凌和小福子闖進來。

斂芳瞳孔驟縮,手上拂塵一甩,看似柔軟的裝飾物在這一刻猶如利劍,攔住對方的去路。

來人面色陰寒,厲聲喝道:「滾開!」

幫陸院判擦汗的白榆聽見這聲音一驚,條件反射地抬頭看去,可是隔著幾重門,她根本看不見。

外間的打鬥動靜更大,紀凌和小福子也追上來,他們和斂芳聯手攔住對方的去路。

宋治躲在角落裡,努力讓自己不起眼。

宗聿眉頭緊蹙,打鬥的聲音越來越近,斂芳三人竟然沒有拖住對方的腳步。那人影身法詭異,輕易地繞開他們進了房間。

宗聿抬頭,是一張沒有見過的面孔,他心底的戾氣和憤怒都化為殺意,一把拽過白榆扶著江瑾年,朝著對方攻去。

白榆看清對方的臉,連忙大喊道:「曲大夫!殿下,他不是敵人。」

她一句話點出對方的身份,宗聿揮出去的拳頭在對方的面前停住,拳風吹動對方的耳環。

他斜了宗聿一眼,在宗聿驚訝的神色中撞開他朝著江瑾年走去。

陸院判滿頭大汗,眼看最後一根銀針就要落下,曲落塵站在床前,轉著手上的骨笛,幽幽道:「你這一針下去,他必死無疑。」

陸院判頓住,曲落塵的話讓他的手僵在半空中,再也不敢落下去。他抬頭看著曲落塵,一眼望過去是個很年輕的男人,第二眼就覺得他有些妖異。

「不可能,我想過很多次,不可能會錯。」陸院判對自己的醫術很有信心,可在這件事情上他心存疑慮,這話出口並沒有多少底氣。

曲落塵冷笑:「那你大可一試。」

這漠不關心的態度和他闖進來的急切完全不同,其他人都湧進屋子,在他的話語中看向陸院判。

陸院判手指發抖,汗水滑落,可見他此刻的壓力並不小。

又有血跡從江瑾年的嘴角滲出,白榆紅著眼道:「你們別再爭了,主子的氣息越來越弱了。」

陸院判閉了閉眼,頹敗地收回手,他承認這一針他不敢再落下了。

宗聿快步走上前,曲落塵卻抬起手,橫笛攔住他,道:「不想他死,就全部給我退出去。」

隨後他看向白榆,眼神凌厲。白榆打了個冷顫,把江瑾年放下,低下頭站起身退開。

宗聿沒有動,曲落塵在他的眼裡就是一個突然闖進來的陌生人,就算白榆認識,也不能打消他的顧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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