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暗潮濕的地牢難得熱鬧,錢余帶著人馬趕來時,汪丁已經成了個血葫蘆,全身上下都在冒血。他被宗聿當成腳踏踩在腳下,那張臉上全是泥水,狼狽至極。
宗聿拿著刀,一臉無辜地看向錢余,道:「錢大人,我只是不小心下手重了那麼一點點,你不會生氣吧?」
錢余眼前一黑,要不是身後有人扶著他,他能立刻栽倒在地。
「你們……你們找死!」錢余怒不可遏,汪丁不中用,可誰讓他有個好姐姐?要是巡撫知道他出事,一定會大發雷霆。
錢余不想因為這種事影響自己的仕途,連忙呵斥身邊的官兵:「還不快點把牢門打開?給我殺了他們兩個。」
牢房一般是兩串鑰匙,江瑾年拿走了一串,剩下的是備用。掌管鑰匙的獄卒手忙腳亂地翻了半天,也沒找到合適的那把。聽到錢余呵斥,更是嚇的手抖,鑰匙掉進牢房。
錢餘氣的一腳把人踹開,宗聿笑道:「需要我給你丟出來嗎?」
錢余惡狠狠地瞪他一眼,轉身看向身後。不多時,一個身穿勁裝的高大男人走出來,抽出腰間的長刀,真氣凝聚,刀鋒雪亮,一刀劈向牢門。
江瑾年瞳孔驟縮,他走到宗聿身前,拿過宗聿手上的刀。
這個男人不是一般人,極有可能是官府養的江湖人士。
牢門在男人的刀鋒下四分五裂,幾乎是門破的一瞬間,那人就立刻攻上來。他長刀在手,劈砍直入,不過眨眼間就揮出三招,攻向江瑾年的下三路。
江瑾年提刀對上,一碰招就知道對方不簡單,霸道的攻勢撞的江瑾年虎口發麻。
這絕對是個硬茬,江瑾年不敢輕敵,他所學頗雜,各種武器都有涉獵,但其中最擅長的還是槍,其次是劍,在之後才是刀法。
江瑾年要護著宗聿,儘可能地以防守為主。
刀客沒有得手,刀光閃爍,錢余等人也不敢貿然衝進來,只能在門口催促。
刀客眉間閃過一絲不耐煩的神色,他當然想快,可江瑾年擋下了他的所有攻擊,沒有破綻。他能明顯感覺到,江瑾年的武功路子出自大家,一定大有來歷。
也不知道這些人踢了什麼鐵板,他被推上來幫忙,推脫不掉,這會兒倒有些被架在火架上。
宗聿注視著眼前的戰局,打量刀客的武功路數。
麒麟衛是凌霄閣的精英,能留下他們的絕非等閒之輩。此刻小小一個縣官都能調用這等實力的刀客,那其他人呢?他們手中是不是還有更厲害的底牌?
宗聿不斷地在心裡思索,平川的情況他已經大致了解,剩下的就是新的突破口。
「該死的,你到底行不行?」刀客久攻不下,錢余失去耐心,讓身邊的衙役跟著上。
地牢本就擁擠,這些人一進來,刀客更加施展不開。不過同樣,江瑾年的刀也被限制。
刀客把他逼退,那些衙役湧上來,宗聿拉了拉江瑾年的手,讓他到這裡就可以停了。
江瑾年瞭然,從防守轉為攻擊,一刀逼退湧上來的人。
宗聿喝道:「錢大人,你想繼續打我無所謂,但汪丁恐怕等不了了。」
沖向他們的攻擊一頓,刀客瞥了一眼躺在地上的汪丁。他已經雙目緊閉,面色慘白,呼吸微弱。
錢余快要氣瘋了,怒道:「你們到底想怎麼樣?」
宗聿道:「錢大人不分青紅皂白把我們抓進來,我很生氣。不如這樣,你過來給我道個歉,再請我出去,我就不計較了。」
「你做夢!」錢餘一拳砸在牢門上,他氣歸氣,心裡已有悔意。江瑾年的身手他沒有親眼所見,完全是聽汪丁瞎扯。
顯然汪丁欺騙了他,這兩個人根本就沒那麼簡單。他感覺自己卷進了泥潭,脫身困難,只能越陷越深。
宗聿攤了攤手,道:「那就沒辦法了,錢大人,祝你好運。」
錢余以為宗聿是在嘲諷他,劈掌奪過身旁人的刀,想要親手宰了宗聿。
可還不等他有動作,地牢入口傳來一陣騷動,隨後兩隊官兵湧進來,他們手上舉著火把,黑暗的地牢被照的猶如白晝。
錢余認出這是巡撫的兵,以為是他知道汪丁的消息前來興師問罪,心驚膽戰的同時又有些快意。
他收拾不了宗聿和江瑾年,但巡撫能收拾,巡撫身邊多的是高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