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瑾年看過,摸過,他的身體江瑾年熟悉,現在只是換一種方式相對,他卻臊的慌。
是因為看不見?
還是因為江瑾年的那雙手給予了無限的曖昧和遐想,讓他不能自已?
宗聿答不上來,他的舌頭仿佛被貓叼走了,這下換他像個啞巴。
江瑾年沒有為難他,輕嘆道:「好吧。」
宗聿鬆了口氣,可是過了好一會兒,他都沒有聽見江瑾年離開的聲音。
江瑾年還站在他身後,雙手搭在木桶上。
宗聿疑惑道:「瑾年?」
江瑾年道:「怎麼了?」
他的聲音裡帶著笑意:「我就在這裡,放心,我不看也不摸,等你要起身了我再幫你。」
話雖如此,宗聿卻沒有半點放鬆。
他無法想像江瑾年此刻的神情,是盯著他沒有挪開視線,還是非禮勿視?
一想到自己在江瑾年面前赤身裸體地擦洗身體,他就有種形同當面自瀆的赧然窘迫。
若是看得見,他斷然不會有此煩惱,說不定還會把江瑾年拖進來和他共浴。
偏偏他看不見,一切只能憑感覺,憑想像。而那些想像是想入非非,是正經面孔下的噴薄欲望,是忠於心的無恥下流。
他怕嚇到江瑾年,偏又無處躲藏。只能硬著頭皮,裝的若無其事,在江瑾年面前,隔著水幕,老老實實地清洗。
所幸最近還在養氣血,他沒有更失態。
緩過那點窘迫,他如釋重負,後面就沒那麼尷尬,清洗的很快。
江瑾年半摟半抱地將他從浴桶帶出來,他要了布巾自己擦拭,過了洗澡這一關,後面的好像就沒有那麼難了。
他穿上寢衣,坐上輪椅,被江瑾年推回內室。
江瑾年鋪好床榻,扶他上床躺下,撩起他的褲腿。
宗聿的心緒還沒有完全冷靜,下意識地伸手擋了一下,道:「幹什麼?」
江瑾年拿出藥酒倒在手心搓熱,清苦的藥味和酒味混合在一起,味道有些刺鼻:「當然是幫你按摩活血,以免肌肉萎縮。」
知道自己想岔了,宗聿不好意思地收回手。他仰面躺在床上,耳邊是江瑾年衣物摩擦的聲音,很輕很細,如果不仔細聽,很容易忽略過去。
江瑾年的手覆上他的腿,不經意間調笑道:「不然你以為是什麼?還是說你在期待什麼?」
江瑾年的聲音很輕,像一片羽毛一般落在宗聿的心上,柔軟細密的絨毛勾的人心癢難耐,不自覺地隨著他的這句話浮想聯翩。
喜歡的人就在眼前,氣息縈繞在周圍,宗聿如何能不想偏?
他呼吸一滯,耳垂微微泛紅,心中早已百轉千回,面上依舊平靜:「沒什麼,我以為要換藥。」
「是嗎?」江瑾年反問,語調微揚,從喉嚨間溢出一聲輕笑,雙手從小腿滑上膝蓋,往上輕撩,低聲道,「如果我說我有在期待,你也要無動於衷?」
冰冰涼涼的觸感隔著薄薄的寢衣落在宗聿的大腿上,曖昧的話隨之鑽入耳中,宗聿的腦海中一片炸響,仿佛爆開無數的煙花,耳垂上的紅色迅速蔓延到脖頸。
他猛地抓住江瑾年的手,半是無奈半是忍耐:「瑾年,不要故意欺負我。」
他們都是成年人,江瑾年的話意味著什麼他們心裡清楚。
倘若宗聿沒有受傷,江瑾年這般撩撥,只怕他已經忍不住把人拖上床。偏偏他這會兒行動不便,氣血有虧,就算想做什麼,也是心有餘而力不足。
他的情緒卡在心裡不上不下,此刻的江瑾年對於他而言是近在咫尺也是遠在天涯。短暫的曖昧後,宗聿內心升起的是挫敗。
他鬆開江瑾年的手,心情灰敗地想,他如此窘迫,卻連江瑾年的神情都看不見,不知道他是真心還是玩笑。
從頭到尾仿佛只有他自己在掙扎,像一個丑角。
宗聿的手還沒有完全收回去,就被江瑾年抓住。江瑾年靠近他,看見他臉上一閃而過的失落。
江瑾年抓起他的手,放在自己的臉上,長睫低垂,眼底流光溢彩:「心裡不確定,何不用手來感受?我是笑,還是在鬧,你摸一摸。」
宗聿抬頭,手指在觸及到江瑾年的肌膚時,不禁蜷縮。但很快他又張開手指,不需要江瑾年引導,自然地把另一隻手也抬起來,用指腹臨摹江瑾年的面容。
他見過江瑾年無數次,幻想過無數次,卻是第一次用手指來「看」他的容貌。和視覺不同,觸感是新奇的,他能清晰地感受到江瑾年肌理的走向,用手指在心裡畫出江瑾年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