狄戎的那群狗東西,一旦急起來,那是什麼都敢幹。
顧婉清道:「耶律華寶貝這個兒子,不會坐視不管,我要親自守著邊防才放心。如此一來,你在後方也能少些後顧之憂。」
耶律蘇和是秘密潛入虞朝,勾結虞朝官吏,名不正言不順,顧婉清就算當場宰了他們給這些年犧牲的邊關將士復仇也不為過。
但顧婉清沒有這樣做,而是將他們暫時收押。
畢竟人死了只能圖當時痛快,不能真正的解決仇恨。邊境上還有數以萬計的百姓和將士,他們不能永遠困在戰爭中。
讓耶律蘇和等人活著,從大局上來講,遠比他們死亡創造的價值多。
顧婉清現在考慮的就是趕回去,和祖父一起鎮住邊境上的狄戎大軍,給宗聿他們爭取有利的談判條件,讓狄戎不能用邊境問題拿捏後方,影響宗熠做決定。
宗聿知道這個理,可兩世分別,才碰面還沒說上幾句話就要分別,他難免有些不舍:「我都還沒和姐姐說上兩句話,這就要走?」
顧婉清寬慰道:「等你們處理好耶律蘇和這事,下次見面說不定就是在京都。到時候聚的時間多了,我可要上門討杯酒水,補上你兩成親時我沒到場的遺憾。」
若能利用耶律蘇和兵不血刃地解決狄戎,顧婉清和顧老將軍也該回朝了。他們離家一別多年,這次若是順利,回去了應該能穩定下來。
「正好,我府上還有幾壇御賜的好酒,我給表姐留著,等你凱旋,我們不醉不歸!」宗聿聽出她的言外之意,高興地附和。
「那感情好啊,接風洗塵那天,你兩可別缺席。」顧婉清爽朗道。
她不止提了宗聿,還提了江瑾年。她既然承認了江瑾年的身份,就會把人護著。讓江瑾年也去,就是告訴京都所有人她的態度。
江瑾年神色微怔,他還能等到顧婉清凱旋嗎?
那句應答的話說不出口,江瑾年只能用笑意掩蓋內心的失落,
顧婉清以為是他性子內斂,沒有多想。
小偏廳僻靜清幽,當值的人送上茶水。顧婉清灌了一杯涼茶祛除暑氣,舒服地躺在椅子上,微微偏頭,看向宗聿二人。
江瑾年正給宗聿遞茶,宗聿接的順手。他身為習武之人,習慣黑暗後,利用聽聲辨位可以適應很多事,唯獨這腿……
顧婉清忙著收拾官場的爛攤子,很多事都是聽宗晟轉述,宗晟被曲落塵氣的夠嗆,回回提起來都有怨念。
不過氣歸氣,他對曲落塵的醫術還是很認可。加上曲落塵是宗熠親派,還能使喚衛淮,他更是得禮讓三分。
顧婉清只見過曲落塵,沒和他交談過。在她的印象里,這人是不出手則已,一出手必定一擊必殺。
就如同當初他生擒耶律蘇和,不管是從判斷還是從行動上,都格外的迅速,根本就沒給耶律蘇和任何的退路。
別說是顧婉清,就是和他同行的衛淮都驚訝了。
耶律蘇和不是草包,他能進入虞朝如入無人之境,必然是有他的本事。外人不識他的樣貌是其一,他自己本身的武功謀略是其二,可這兩樣在曲落塵面前都沒用。
顧婉清心裡有結,試探過宗詠,發現宗詠一無所知後便沒再多問。
此刻瞧著眼前二人,想到曲落塵這些天的所作所為,顧婉清隨意道:「我還不知那個曲大夫和你們是什麼關係?我瞧他身手不凡,在江湖上並非寂寂無名之輩,倒是個不可多得的人才。」
江瑾年回道:「他是我娘親的同門師弟,依著輩分,我要叫他一聲舅舅。他一向散漫,受不得規矩約束,要是有無禮之處,還請表姐不要和他一般計較。」
「原來是親家,那我就放心了,不用擔心小七的傷。 」顧婉清恍然大悟,明白曲落塵這些天為什麼對他們這些人陰陽怪氣,感情是江瑾年傷的重,他這個做舅舅的不高興。
看得出來曲落塵很寵江瑾年,也側面印證他不太喜歡宗聿,不然不會是這種態度。
顧婉清心裡有數,可她沒有明說,面上還是一臉笑意。
江瑾年目光微斂:「表姐放心,就算他不治,我還能請師公出山,絕對不會委屈宗聿。」
關於自己的身世,江瑾年透露的不多,但凡有所涉及,他都是往江湖門派上引。
宗聿聽著二人的談話,微微偏頭,嗅出點不同尋常的氣氛,打岔道:「表姐,不知耶律蘇和現在何處?你們可有從他身上問出什麼?」
顧婉清正琢磨江瑾年的話,聽到宗聿問,只覺得他這話正是問在點子上:「這話你不該問我,你該問曲大夫。人是曲大夫抓的,這些天也只有他打過交道。」
顧婉清抬頭看向江瑾年,問道:「他們可是認識?」
若是旁人識破了耶律蘇和的身份,曲落塵出手倒也沒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