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毫無心理準備,甚至是大腦一片空白。
宗聿聽見他沒什麼精神氣,心生不安,想到昨夜江瑾年的低聲哀求,緊張道:「瑾年,我是不是傷到你了?對不起,我……」
江瑾年坐起身,抬手壓住宗聿的唇,止了他的話道:「沒有……我想沐浴,我們先回去。」
水榭條件有限,宗聿行動不便,他和江瑾年事後只是簡單清理了一下。
以往幾次他和江瑾年做的不過分,他也沒弄進去,清洗沒那麼麻煩。可昨天晚上他沒控制住……
一想到自己幫不上忙,只能讓江瑾年來處理,宗聿的心像是被人砸了一拳,有點悶。
如果他的眼睛和腿沒事,他昨夜就能帶江瑾年回去,而不是讓他在這裡休息。
受傷這麼久以來,宗聿從沒有這樣迫切地想要恢復過。
比起被江瑾年照顧,他更想做能給江瑾年依靠的人。
王府的熱水一直備著,很快就送到浴房。
江瑾年有點精力不濟,不想麻煩,就和宗聿一起洗。
宗聿很安靜,沒敢說要幫忙,只聽得水流滾落的聲音,想像的到它們從江瑾年的肌膚上滑落。
但想像是有限的,聲音不能形成影像,他隱隱覺得有些遺憾。
他心不在焉,江瑾年靠過來也沒發現。等手上的帕子被人拿走,他才發現身前多了一具柔韌的身軀。
江瑾年抬手抹去他肩膀上的水珠,哪裡有個較深的牙印,是江瑾年失控時咬的。
「疼嗎?」江瑾年問道。
宗聿的臉有些紅,看不見也下意識地躲避靠過來的身體:「不疼……」
宗聿知道江瑾年當時為什麼咬他,躲閃的動作一頓,抬手靠近江瑾年,仰頭道:「你的專屬印記,要是淡了,我不介意你再咬一口。」
這不是傷,這對於宗聿而言,更像是勳章。
江瑾年覺得好笑,手指點在他的額頭上,道:「油腔滑調。」
「我這是情不自禁。」宗聿反駁道。
他見江瑾年這次沒有抗拒自己,把人抱入懷中,肌膚相貼。
這是情事後遲來的溫存,欲望歸於平靜,只剩纏綿的愛意。
只可惜某人精力過於旺盛,溫馨的氣氛並沒有維持太久,就被煞風景的本能打斷。
宗聿有些窘迫,江瑾年忍不住笑出聲:「宗聿,你讓我說你什麼好?」
宗聿無奈,抬手捂江瑾年的嘴,不許他笑。
江瑾年把人拍開,從水裡起身,他擦乾身上的水珠,穿好衣服,然後轉身看向宗聿,手指在水中劃出道道水波:「需要幫忙嗎?」
宗聿心頭一顫,嘴角微彎:「又要消遣我?」
宗聿已經不是從前的宗聿了,他現在學會分析江瑾年的語氣,聽他笑的輕佻,便知道沒好事。
江瑾年道:「你不要我幫忙穿衣服,那我讓小福子進來?」
「只是穿衣服?」宗聿反問,說完就意識到已經踩中江瑾年的陷阱了。江瑾年故意把話說的那麼曖昧,就是要他胡思亂想。
好在江瑾年今天沒有繼續調侃,二人很快梳洗完,回房上床。
江瑾年不舒服,想睡一覺。宗聿沒什麼睡意,但還是躺在床上陪江瑾年。他想抱江瑾年,手伸過去又有些猶豫,怕江瑾年睡不舒坦。遲疑了一下,正想伸回來,就被江瑾年握住。
江瑾年靠過來,躺在宗聿懷裡,大半個身體靠在他身上。
這姿勢像是把宗聿當成枕頭抱在懷裡,他也不嫌熱。
宗聿順勢給他按摩,蹭了蹭他的頭髮,輕聲道:「下次不舒服要告訴我,我不會再這樣了。」
宗聿在水榭問江瑾年有沒有受傷,江瑾年說沒有。話雖如此,可宗聿還是察覺到他精神不佳。
又不是不知人事,宗聿多少還是有點見識。
江瑾年睫毛輕顫,沒有睜開眼,輕嗯一聲回應。
江瑾年這一覺睡到晌午,他醒來時,不適感消退很多。宗聿已經起身,不在屋子裡。
江瑾年著衣下床,走出門外,看見小福子在院子裡曬書。
他一愣,道:「小福子,你家殿下呢?」
小福子回頭,懷裡捧著的書都沒放下,就快步跑到江瑾年身邊,一張圓臉堆滿了笑意:「王妃,你醒了?廚房一直溫著菜,我這就叫人給你送來。」
這邊剛和江瑾年說完話,轉頭便利索地吩咐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