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書嶼搖了搖頭,他昨晚睡前就在盤算先存點錢以便之後跑路,沒想到這兩人就這點家當,他雖然不清楚這個時代的物價,但就這點銀子估計供不了他活多久。
「算了,蚊子肉也是肉,」謝書嶼將碎銀藏好,「看在你們這麼有誠意的份上,我就饒你們這一回,下不為例。」
「多謝王妃、多謝王妃!」
「昨晚還剩幾個碗沒洗,你們兩個這麼閒,就順手解決了吧。」
小瘦猴和小胖子也不敢說不,應好之後趕忙溜了。
被他們這麼一攪和,謝書嶼也沒了睡回籠覺的興致。
他想著到廚房燒點柴火先把身上的衣服烤乾,免得到時候真把自己給凍死,結果一進去就聞到了熟悉的味道。
殘留在空氣中的油香味,清幽的大米氣息,還有未經處理的生澀的肉質腥氣……謝老闆突然有些想念自己的小餐館了。
他蹲在灶前邊烤火邊犯饞。
實在不怪他,他從昨晚開始就滴水未進,又被狗王爺下令幹了那麼多苦活,這會兒餓得前胸貼後背,不找點吃食是真不行。
「讓小爺我看看這古代有沒有什麼稀奇食材,花生香菇黑芝麻……什麼嘛,都這麼普通,」謝書嶼巡視一周,突然樂了,「喲呵,還有鮁魚呢。」
謝書嶼熟練地從木盤內抓起那條生活虎的鮁魚,探出舌尖輕輕舔了下唇瓣。
「寶貝兒,今早咱就吃你吧。」
……
卯時一過,王府的下人們陸續起床忙活。
只是今早眾人剛醒便被一股出奇的香氣給勾了魂,發覺那鮮香的味道竟是從後院廚房裡飄出來後,一群人趴在門框上往裡瞧,這一看可叫眾人傻了眼。
桌上已經擺了好幾道不同的菜式,謝書嶼站在灶台前一手把鍋一手掌勺,動作嫻熟得讓後廚師傅都自嘆不如。
謝書嶼聽門口窸窸窣窣的議論聲就知道有人來了,他也不拘謹,自在笑笑:「都起來了,趕緊洗把臉吃飯。雖然你們昨晚對我都挺不客氣,但大家以後抬頭不見低頭見,還是好好相處吧。」
這番話讓下人們有些不知所措,眼前這個容顏昳麗的「女子」雖是被王爺下放的棄妃,但說到底也是富貴人家出身,生來就是主子,現在用這麼客氣體貼的語氣和他們講話,這是他們從來沒有過的待遇!
更何況,謝書嶼在做飯,王妃親自給他們做早膳啊!
「還愣著幹嘛,趕緊趁熱吃。」謝書嶼被他們驚呆的樣子逗樂,把最後一道菜裝盤端到桌上。
謝書嶼知道如果他不動筷,他們也不敢吃,於是先拿筷子夾了顆鮁魚丸子塞嘴裡。
他滿意地點頭,衝下人們招手示意他們趕緊進來吃。
一群人你推推我,我推推你,誰也不敢先邁第一步。
忽然間,人群中不知道是誰的肚子叫了一聲,加上飯菜的香氣跟鉤子似的,這下子誰也忍不住了,一起擠進廚房。
起初大家對於謝書嶼這個「千金小姐」做的飯菜還不抱希望,沒想到當吃進嘴裡才真的驚艷眾人。
「王妃娘娘您以前……是當廚子的不?」
「沒禮貌!娘娘是大家閨秀,怎麼可能是伙夫!」
「可是這廚藝也太高超了!都比蔡師傅做得好了!」
幾個黃毛小丫頭嘰嘰喳喳地討論起來,邊吃邊被美味感動得眼淚汪汪。
他們碗裡裝的米飯並非尋常米飯,而是用花生碎、香菇粒、芹菜末還有黑芝麻,混合了糯米一起做成的炒飯,每一口都是甘香連連,回味無窮;至於鍋里的湯則是鮁魚丸子湯,謝書嶼專門挑的那條新鮮鮁魚,體碩肉肥,他將魚肉剁碎後加入蛋黃攪拌,再擠成一顆顆的丸子,每一顆都彈勁十足!
一旦吃上頭之後,這群人也顧不上禮節,就連鍋底最後的那滴湯都搶著要。
「誰把我碗裡的半顆丸子搶走了!缺不缺德啊!」
「糯米飯呢?飯怎麼沒了!誰不要臉多吃的給我吐出來!」
「我還沒吃飽,誰心善賞我口湯喝吧,我幫你挑水幹活!」
謝書嶼倚靠在桌邊,被他們這副餓死鬼的樣子逗得前仰後合,以至於蘇正奉宋景麟之命前來查看謝書嶼的狀況時,整個後廚內亂七八糟的,根本沒人顧得上搭理這位侍衛大人……
蘇正:……
蘇正:你們是上輩子沒吃過飯嗎?
第2章
「蘇侍衛,來得正好,一起吃頓便飯。」謝書嶼揭開鍋蓋準備給蘇正盛碗飯,發現粒米不剩,鍋底被颳得比他臉上還乾淨!謝書嶼默默把鍋蓋蓋了回去,「蘇侍衛,來得不是時候,飯都被吃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