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他抬起頭,盯著對面的人,「你們把他怎麼樣了……」
對方沉默不語,只是靜靜地望著他。
他掙扎著,眼前的視野逐漸模糊,在意識消失前,他望著地上的酒液。
那裡面映著的,分明是一張跟勞伯·貝肯一模一樣的臉。
第90章 囚犯
睜開眼的一瞬間,勞伯·貝肯感到後腦勺尖銳的刺痛。
視網膜還殘留著昏迷前的最後一幕——背後突然伸出粗壯的手臂,卡住他的喉管,頭被迫大幅揚起,工廠高聳的灰色吊頂晃動著進入視野。
現在,吊頂被刺眼的白光代替。空曠的廠房也迅速聚攏,凝成不到十平米的房間。
他眯起眼睛,左右張望。
靠近天花板的小窗,四壁貼著隔音墊,門上掛著最新的混合金屬鎖。
他正坐在房中央的一把椅子上,扶手連著鐐銬,後面拖著電線。
電椅。
這情景,很明顯,他已經成為了囚犯,對方還打算給他上刑。
情況糟到不能再糟了,他卻忽然生出一股大笑的衝動。
他閉上眼,笑聲從喉嚨里溢出來,笑得太劇烈,連肩膀都開始抖動了。
他坐在江印白臨死前用過的刑具上,是誰要報復他,不言而喻。
原來如此。
多麼明顯、多麼愚蠢的錯誤。
忽然,門鎖發出了金屬碰撞聲,他抬起頭,看到一張熟悉的臉。
祁染。
似乎是聽到了他的笑聲,對方臉上的陰翳又深了一層。
他漸漸止住了笑聲,恢復成平日凝重嚴肅的神情。面對擊敗他的對手,他還是要保持基本的尊重。
「江博士,」他說,「你這幾年一直在笑我蠢吧。」
祁染面色蒼白,眼下烏青,像是大病了一場,聽到他的話,只是淡淡地說:「你大概不知道,我已經很久沒笑過了。」
勞伯·貝肯的眼神冷冷地掃過他的臉,落到他身後。
「鍾長訣……算了,還是叫你005吧,你既然在這裡,105師想必也進駐首都了,」勞伯·貝肯向後坐去,仿佛這不是電椅,是夏廳的寶座,雖然他已經失去了它,「恭喜,還是你贏了。」
對方沒有看他,眼神一直落在祁染身上,臉上並沒有勝利者的喜悅。
勞伯·貝肯又望向他身後,那裡只有一片空白:「伊文呢?她處心積慮這麼多年,不來看看我現在的樣子?」
祁染淡淡地開口:「副聯首女士說,不想落井下石。」
「都把人扔進深淵了,丟塊石頭又怎樣?」勞伯·貝肯重新望向他們,話語間有種接受現實的坦然,「殺人償命,欠債還錢,電椅都抬過來了,難道捨不得用?還是你們標榜自己是正人君子,不屑動用私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