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懷疑繁都的傀儡,與他有關?」淮樞寧問。
「我翻過史官的亂言冊,亂言冊提到的重侑,會每日用不同身份接近公主,甚至還將公主的貼身宮女做成傀儡接應,大搖大擺進入寢宮,與公主對飲。公主所居寢宮妖氣漸盛,被國師發覺,不過,這之後,他們並未趕走重侑。」
亂言冊記載,般若公主認為,驅逐重侑無用,無論如何驅逐,他也還會再回來,即便是皇帝,也奈何不了這隻精通傀儡術的妖邪。
——他並未傷我。
——只是殺了幾個笨手笨腳的宮人呢,無傷大雅。
——何況,我很喜歡與他對飲。
「我猜,重侑跟隨般若公主進了魔域。」羽弗冬道,「這樣,就能解釋眼下這些遊蕩在繁都附近的傀儡,身上為何會有魔的痕跡。」
「你所說的魔痕,具體指哪些?」淮樞寧問。
「一種感覺。」羽弗冬講解起了傀儡術的區別。
人族傀儡術通常是操縱完整的生命體,驅使它為自己做事。妖的範圍會更大,通常會活驅,即在妖、人或者精怪還活著時,使用蠱術或者幻術驅使,直至被驅者死亡,完全收為己用。
「而繁都的這些傀儡,都是無心傀。」羽弗冬道,「一具兩具也就罷了,全部都挖了心,再行操縱……很像是某個妖在魔域,觀察了魔之後,琢磨出的新術式。」
「我倒是覺得,這些傀儡很粗糙。」淮樞寧突然說道。
羽弗冬嘆氣:「不愧是殿下,的確如此。所以,我認為這些傀儡並不是重侑所做,而是他的模仿者,或者說,沒什麼天賦的繼承者所做。」
「很有意思,不是嗎?」淮樞寧笑道,「我想到了一個人。」
「公主所想的那個人,與我推測的幕後操縱者,應該是一人。」羽弗冬做了個口型。
——尹。
「但是,尹樓蘭的不知情,不會是假。」淮樞寧又道。
她提到尹樓蘭,羽弗冬撓了撓頭,露出苦哈哈的表情。
淮樞寧又問:「所以,我讓你查的事,你查到哪了?」
羽弗冬瘋狂撓頭,「這……實在沒線索。我打算去捉只大魔,詐一詐,應能詐出點有用的東西。但殿下你也知道,大魔不常遇,而且活捉難度挺大的……」
「關於尹樓蘭的猜測,我只告訴了你一人。我有預感,時間不多了。」淮樞寧偏頭看向羽弗冬,「你知道我要你調查的事有多重要。」
「知道!」羽弗冬咬牙,給自己下了軍令狀,「我一定調查得水落石出!」
正事交待完,淮樞寧換了副表情,眼中的鎏金色水似的泛著波瀾。
「羽弗,你被魔纏過嗎?我是說,有沒有與魔交纏歡好過?」
「啊?」羽弗冬嚇白了臉,猛搖頭。
他清清白白,從未受此「侮辱」。
「我記得是誰被魔糾纏過來著?」
恰巧六業要進來稟報,羽弗冬手指向了門外的六業。
六業當場愣住,不敢再挪動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