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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能有什麼事兒,他們嚷著說是土匪綁了人,要咱們縣衙做主呢。」

「土匪?」師爺吊眉細眼,手上掂著銀子心裡一喜,面上還是挑剔的不行:「是東頭兒的,還是西頭兒的?」

「那準是西頭兒的了。」

剛剛動粗的老李一拍巴掌:「東頭兒那伙人哪還作惡啊?」

「嗯?」師爺立刻豎起眉毛,警告地瞪了他一眼:「你也腦子昏頭了,跟著胡說?」

「瞧我這張嘴!」老李立刻反應過來,虛虛地扇了自己一個巴掌:「咱們見識淺陋,哪知道哪伙土匪才是真惡人啊,還得靠老爺決斷才行。」

「哼,知道什麼話該說,什麼話不該說。」

這話還算中聽,師爺斜了那衙役一眼,捏著自己的兩撇鬍子轉身向後院走去:「提兩個知情的人進來問清楚,報給咱們老爺聽聽。」

「呸,什麼東西。」兩個衙役目送著師爺離開,立馬啐了一口:「宮裡出來的腌臢貨,還真拿自己當什麼好東西了。」

「要不是咱們府衙收了他,早在外頭餓死了!」

兩個衙役受了氣,嘀嘀咕咕地罵了幾句,這才回身開了大門,橫眉冷眼地對著傅聰傅明道:「請吧二位,咱們得替老爺問問話。」

「真是要進京的舉人?」

縣衙老爺聽至此,才放了茶杯微微抬眼,瞥向桌案前頭的師爺。

「可不是。」

師爺恭敬地將那狀紙遞給縣衙老爺,臉上也有些慌亂:「不光是那被綁的身上有功名,那傅家兄弟在中原也有些家底,大人,這事兒可得辦啊...」

「嘶...你派人去西山上問了嗎?」

縣衙老爺閉眼輕輕捋了捋自己的白須,半晌才支開一隻眼望向師爺:「要是他們幹的,讓他們趕緊放人。」

「問過了呀老爺。」師爺一拍巴掌,臉上的焦急更甚:「二爺那邊回過話來,說他們從不綁男人回山,壓根沒見過什么小少爺。」

「不是他們?」

這倒有些意外,縣衙老爺搖晃著腦袋,思忖半晌,朝著東邊揚了揚下巴,臉上出現一絲狡黠。

「派人去打聽打聽,莫不是那臧六江轉了性子,也開始做這些活計了?」

那師爺眼前一亮,壓低了聲音,對著知縣道:「要真是他們...咱們老爺可要如願了。」

被衙役問罷了話,傅聰傅明一身疲憊地出了府衙大門,門外候著的小廝一擁而上,關切地檢查著自家主子有沒有被衙役為難。

「沒事,別來煩我了。」

傅聰扒開自己身邊圍著的小廝,頗為懊惱地抱著臂膀蹲在地上,他仰頭看著黑沉的天邊,鼻子都有些酸澀。

傅明也疲乏地厲害,他揮手散了下人,挨著傅聰商議:「這事兒,不能告訴爹娘。」

傅聰自然明白這個道理,傅家瞞著余淮水的身世,他們兩個卻是打小就知道這番隱情的,老娘那麼疼愛淮水,若是知道此時人已經被綁進土匪窩了,怕是要哭的肝腸寸斷了。

「趕明兒,大哥你便帶著人往京城趕吧。」

傅明望著天色,伸手去拉傅聰起來:「再沒人去京城坐鎮,爹娘那邊要起疑了。」

傅聰被傅明拽起身來,他一抹眼角,擔憂溢於言表。

「真不知道淮水現在過的是什麼日子,他嘴那麼挑,怕是瘦的都沒有人形了。」

被臧六江堵在桌邊的余淮水用力地皺著臉,面對臧六江舀了魚羹的勺子,他兇巴巴地道:「我不吃。」

臧六江眼疾手快,一勺子塞進了余淮水張開的嘴裡,俊秀的眉眼豎立著,一副很兇的模樣。

「什麼叫『沒有胃口就不吃了』?你中午才吃了多少東西,雞叨完你吃的東西都填不飽肚子。」

余淮水被他纏的沒有辦法,只得搶過臧六江手中的湯碗回到桌邊,細緻地吃起飯來,硬是塞了個七分飽,才被臧六江放過。

兩人吃過了飯便要收拾床褥睡下,收拾著,臧六江突然想起什麼,停了撣被子的手,朝向余淮水道:「那兩張狼皮還得晾過才能裁衣裳,明天我帶你去山下私塾買書,順道兒去買幾身。」

余淮水正捧著從書房搜刮來的書看,臧六江他五哥留下了不少可用的書,讓余淮水因丟書而煩躁的心安穩了不少。

「不去。」余淮水最煩買衣裳,當即一口回絕。

「那不成,我那幾個哥哥若是瞧見我娶了個媳婦兒連合身的衣裳都不給買,能活剝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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