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爺剛剛說,你受了刀傷?」余淮水漆黑的眸子落在臧六江的身上,像是要把他剝開:「在哪兒,給我瞧瞧。」
第55章
臧六江一愣, 這才回過神來剛剛似乎是被王爺抖摟了個底掉。
他原本不打算告訴余淮水的,齊一下手奔著真去,腰腹上的傷口又長又深,余淮水看了, 定是要跟著憂心的。
並且, 這身上......
想到此處, 臧六江一改剛剛的肉麻親密,竟抬手掩住了衣裳,一屁股坐在了床榻邊,仿佛跟前的余淮水是什麼豺狼虎豹,要對他強做什麼淫|邪之事。
「做出這樣的腔調給誰看?」
余淮水的眉毛豎立起來, 挺凶的呵責一句。
平日裡臧六江粘他粘得緊,怎麼今天反倒做起這副矜持的模樣了?
事出反常必有妖, 余淮水大步上前, 一把將臧六江撲倒在了床上。
「媳婦兒!不可呀!」
臧六江嘴上喊著不行,臉上卻笑成了一團,余淮水察覺不對抬頭看他,他便又板起臉來,一副寧死不從的模樣。
「為何不可!」
余淮水拗不過臧六江的蠻力, 從他手下扯不出衣裳來,料定這身上一定是有什麼見不得人的傷,一時有些急了, 扯著他的衣帶與他較起勁來:「有什麼是我看不得的!」
臧六江被自家媳婦兒騎|在身上,心裡似乎有千百隻貓爪在撓,癢得他脊樑都軟了,順著後背爬上一層熱汗來。
「沒什麼是不能給媳婦兒看的。」
臧六江去捏余淮水搭在他身上的手,攥著那隻還有些細小傷痕的手, 心疼地捏在手心裡:「我怕給你看了,你又要跟著生氣。」
余淮水自然不會被這樣的藉口給打發了,又撕扯較量了一番,臧六江怕余淮水跟他慪氣,只得小聲哄道:「也不光是為了傷,咱們這身上也沒有清理,髒的有礙觀瞻啊。」
有礙觀瞻?
余淮水一怔停下手來,挽起自己的半邊袖子,往身上看去。
的確是髒兮兮的一片,且因的他身上白些,看著便更加顯眼。
余淮水慌張地爬下了床,一想到自己剛剛竟這樣蓬頭垢面地見了人,還這般髒兮兮地賴在臧六江身上,心裡便更加惶惶起來,覺得丟臉,余淮水蒙頭便要往外走。
臧六江自然不能讓自家媳婦兒就這麼跑出去,連忙跳下了床跟在余淮水的後頭,半哄半拉著將人拽了回來,這才借著出去要飯食的由頭,尋了寶環要她找幾個小廝替他們燒些沐浴的熱水來。
寶環瞥了一眼臧六江那身髒兮兮的衣裳,諱莫如深地點了點頭,拍著胸脯保證自己一定辦好。
余淮水怕髒,覺得身上臭的厲害,食不知味地塞了兩口吃食便要臧六江帶他去沐浴,不然他總是惴惴不安,連臧六江的身都不肯近。
臧六江無法,又硬給余淮水填了兩口點心,這才翻出兩身厚實衣裳給他上下裹地嚴實,領著人往一早備好熱水的偏屋裡去了。
寶環不愧是王府里出來的丫頭,準備的頗為細緻,知道兩人泥潭裡打滾髒的厲害,前後備了四大沐桶的熱水,兩桶澄澈的熱水,兩桶燒好的藥浴,又怕兩人著了風寒,備了幾身厚實的新衣毛氅在一旁的架子上,屋中四角生了幾大盆的炭火,暖和得幾乎與初夏一般。
臧六江不急著清理,也有心瞞著自己的傷勢,進了屋便去替余淮水更衣,要趁著水熱,先給他洗個乾淨。
被臧六江兩手攥著領口,余淮水有些不好意思地縮起脖子來,圓溜溜的眼睛四下心虛地張望,朝那窗邊一努嘴,小聲道:「怪熱的,你去支個窗。」
這屋裡炭火燒的旺,的確有些悶,余淮水覺得熱也是情理之中,臧六江不疑有他,答應一聲便去屋角支窗。
後頭一陣飛快的窸窣響動,接著便是撲通一聲,還沒等臧六江將窗全都支開小半,余淮水已經把自己扒了個乾淨,衣裳掉了滿地都來不及撿,飛快地跳進浴桶中了。
「有什麼是我不能瞧的?」臧六江覺得好玩兒,學著余淮水白日裡的模樣,湊到浴桶前作勢往水裡瞧。
一條飄忽忽的巾帛隨著蕩漾的水面起伏,遮蓋住了某些余淮水不想被旁人目及的地方。
臧六江的喉頭輕輕動了動,還想再仔細瞧瞧,便被惱羞成怒的余淮水揚了滿臉的水,趕去另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