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清晏走到胡秀兒身旁,溫聲道。
胡秀兒看他一眼,鬱悶道:
「你不是說過年之前要把這些帳對完嗎?離過年只有半個月了,我連看都看不明白呢,還睡啥啊。」
說完,覺得自己語氣不太好,好像在抱怨顧清晏似的,又放緩了聲音道:
「我不困,你先去睡吧,我困了就去後面的小床上睡。」
顧清晏愣住,他把這些帳本給她,是想讓府里眾人都知道她在他心中的地位,對她更敬重一些。
也是想給她找點事做,省的她閒著無聊總想往外跑,也方便他吩咐甲午他們做些他不想讓她知道的事。
不成想她竟當真了,要睡在書房連夜對帳。
顧清晏覺得他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胡秀兒的反應總不在他預料之中。
可現在反悔也來不及了,顧清晏只得拿起帳本教胡秀兒。
兩人並排坐在一起,一個教的認真,一個學的認真,兩人影子如交頸天鵝般重疊在一起,看的屋外的顧義明滿心歡喜。
照這麼下去,明年說不定他就能抱上小少爺了。
卻不知屋裡的氣氛並不像他以為的那樣美好,反倒有幾分微妙。
胡秀兒趁著研墨的空隙,問起顧清晏周非白的事。
顧清晏聽見她問,心情不由有些微妙。
周非白試圖擄走胡秀兒,不僅僅是發現了他和胡秀兒的關係,想以此要挾他,還有別的心思。
不知道胡秀兒跟他關係時,周非白就想把她擄走,知道後依然想把她擄走,被關在暗室那麼久都快瘋了,依然能清晰記得胡秀兒的名字,記得跟她的點點滴滴。
周非白對胡秀兒的喜歡,可能比他自己以為的都要多得多。
顧清晏很想殺了周非白,這麼個混帳東西竟然敢覬覦他的女人,千刀萬剮也不為過。
但現在還要用到他,只能強忍著。
聽到胡秀兒詢問,顧清晏的殺意又有些按捺不住,他非常討厭從胡秀兒口中說出這個名字。
但面上,顧清晏卻表現的很淡然,似是隨口般反問道:
「你怎地這麼關心那個土匪?」
胡秀兒覺得這話問的奇怪,那個土匪頭子都來找她報仇了,她問問怎麼了。
再說,顧清晏一心要抓那個土匪頭子,還把他關到那種地方,肯定是要從他身上問出點什麼吧。
他們現在是一根繩上的螞蚱,她總要知道他的仇家是誰,要怎麼防備啊。
覺出胡秀兒話里的意思是關心自己,而不是在意周非白,顧清晏心裡舒服了,但還是不願意向她透露太多,只含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