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聲輕響,佛堂的門又被打開了。
透過香案下端的縫隙,胡秀兒和顧清晏看到了一雙繡著五爪金龍的靴子。
這是?
皇上!
皇上竟然進了佛堂,那站在皇上旁邊穿著深褐色繡鞋的女人,莫非是皇后?
胡秀兒和顧清晏對視一眼,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朱弘懿走到供桌前,拿起佛像下方擺放的靈位,看了看,放下,轉身看向自己的結髮妻子趙元娘。
自從那個孽子死後,他就沒再好好看過元娘了。
今日仔細一打量,她就跟變了一個人一樣。
瘦了,老了,顴骨凸起,看著有些刻薄。
跟記憶中那個永遠溫婉柔順的女子,相差太多。
也許,她本來就是這個樣子,以前只是裝的好,沒被他發現罷了。
不過也沒關係,原配髮妻,百年之後終究還是要合葬在一起的。
既然裝了,那就裝一輩子吧。
朱弘懿收回目光,神情冷漠,語氣平淡,
「今日之事,朕就不同你計較了,你畢竟是朕的髮妻,是大夏的皇后。
該有的體面,朕都會給你,但你也要記清楚自己的身份,切莫再做這種糊塗事了。」
趙元娘看著朱弘懿,眼中滿是嘲諷,語氣卻依然恭敬,
「臣妾愚鈍,不明白皇上的意思,不知皇上口中的糊塗事指的是什麼?」
朱弘懿見趙元娘都這般了,還要跟他裝腔作勢,臉色不由沉了下來,
「你是皇后,是六宮之主,本應掌管後宮,替朕分憂。
可後宮近日頻頻出事,懷有龍嗣的嬪妃死的死傷的傷,你還想當做什麼都沒發生,矇混過關不成?」
趙元娘笑了起來,笑容燦爛,語氣歡快,
「原來皇上指的是這些事,那確實跟臣妾無關啊。
她們自從有了身孕,一應吃喝用度,不都是皇上派人管著。
甚至連她們身邊伺候的人,也是皇上親自安排的,不是嗎?
臣妾一直閉門不出,待在自己宮裡養病,她們既沒有探望過臣妾,更沒有過來請安過。
臣妾都見不到她們,她們出事,跟臣妾何干?」
朱弘懿大怒,沉聲喝道:
「你是皇后!」
趙元娘毫不客氣,立刻回道:
「臣妾知道自己是皇后,可皇上知道嗎?
皇上口口聲聲說臣妾是六宮之主,是一國之母,該有的體面都會給,那今日為何突然帶人過來搜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