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荊年輕未免貪睡,任由大皇子翻身被子蒙上頭也不管不顧,還是孟采瑤回宮後想著去看看大皇子,才發現他已憋得小臉通紅。
我剛進宮那陣聽沁馨說過孟采瑤生鈺兒時是難產,生了一天一夜才生下來,沈業沒在她身邊,王府里沒有主事的人,只有孟采瑤的生母威遠侯夫人日夜不合眼地陪著她,她月子裡成日惦記沈業在西涼的安危,整個人提心弔膽,這又是投胎,對鈺兒可謂是愛如珍寶。
十月懷胎拼了命生下的孩子差點被宮娥害死,孟采瑤氣得不行,小懲大誡打了紫荊十板子,又罰了兩個月的月例。
紫荊年輕氣盛,因此恨上了孟采瑤,想讓大皇子吃點苦頭,年前宮人常要出宮採辦年貨,她出宮時在西市的漆匠手裡買下了幾片漆樹葉子,刮下不顯眼的絨毛準備加害大皇子。
恰好我送了周歲賀禮給大皇子,她亦不滿此事因我那日受傷而起,想來個一石三鳥的計策,在孟采瑤讓她給大皇子拿虎頭帽時悄悄把漆樹絨毛加了進去,既挑撥我和孟采瑤斗個你死我活,又讓沈業以為是我害鈺兒讓我失了沈業的歡心,還能讓大皇子大病一場。
如此一番周密的計劃讓人瞠目,誰能相信這是一個宮娥能想出的主意。
沈業冷笑道:「你這丫頭心思真是歹毒,連皇嗣都敢下手,又試圖牽連昭儀其心可誅…」
我和孟采瑤對視一眼,靜靜等著沈業對紫荊的判決。
「杖殺。」沈業道。
紫荊早哭了起來,朱義一揚手,兩個小內監即刻上前一左一右拖著紫荊往外走,紫荊嚇得魂飛魄散,口中不斷求饒。
「等等。」孟采瑤還是心軟了,「陛下,紫荊有罪,但罪不至死,今日新年,陛下何必殺生呢,不如送她去掖庭勞作,就當是為鈺兒積福了。」
孟采瑤的舉動在我意料之外,我還以為她會贊成處死紫荊。
沈業也意外地看了眼孟采瑤,沉吟道:「既然你為她求情,那朕就饒她一命,讓她去掖庭當差吧。」
紫荊被內監拖了下去,掖庭辛苦,她又是以謀害皇子的罪名進去的,估摸只能做舂米這種最折磨人的活,不過比起死罪,也算是輕的了。
我也該回芙蓉殿了,在這坐了半晌身子又疼又僵,早想回自己地盤待著。
回到芙蓉殿沁馨不肯讓我躺下,打來一盆水讓我浸手:「好厲害的毒,娘娘才碰了一下手就腫成這樣,不如再用水多泡一會,去去毒。」
我也心有餘悸,幼時夥伴中毒的模樣仿佛就在眼前,手現在也是痛癢,索性就聽沁馨的吧。
手剛浸在水裡,沈業就來了。
只有他和我在時我是不用行禮的,我安安穩穩坐在案幾前,看沈業坐在了我對面。
「還疼嗎?」他把手伸進盆中揉著我的手,「這樣是不是能舒服些。」
我道:「你怎麼過來了,不用陪著大皇子麼?」
「鈺兒睡了,一時半會也醒不了,我看你方才時不時捂著心口皺眉,過來看看你。」
他倒是眼尖,也還細心。
沈業單手托起我的指尖,用拇指輕輕撫摸著,嘆道:「這些疹子也不知什麼時候能消乾淨,單看著就知道你和鈺兒有多難受了。」
我順手拿起手邊的帕子擦乾淨水珠,說道:「得十來日吧,上面這層皮褪乾淨,底下的新皮長出來就好了,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你還是多看看大皇子吧。」
沈業亦擦著手道:「我知道。張太醫也太不中用了,我來的路上下旨將他逐出太醫院,永不復用,也算是給太醫院的人一個警醒,否則個個都有了關係不分好壞,花點銀子就能進太醫院,都是庸醫。」
沈業動了氣,我端起茶遞給他消氣,又讓沁馨上點心來:「吃點吧,當皇帝還餓成這樣。」
芙蓉殿常備的點心不是豆沙卷就是綠豆糕,因我愛吃又吃不膩,廚子每日都會備上一些。
沈業咬了口綠豆糕,贊了兩句點心才道:「明德門離宮裡太遠,早上本就起得早沒吃兩口,好不容易祭天結束就聽到鈺兒中毒一事就往回趕,馬車又慢,要不是顧著規矩,我都想騎馬回來了。一回來就緊著斷官司,正經飯都吃不上,老百姓還以為皇帝想幹什麼就幹什麼,實際祖宗規矩拘著,也沒那麼自由。」
沈業一番話有種淡淡的詼諧和生無可戀的無奈,我忍不住笑了幾聲,他卻捏著我的臉笑了起來:「你進宮這些日子,除了冊封那日打扮地隆重些,平日還沒怎麼打扮過,今日怎麼有心思如此盛裝,是為了見我嗎?」=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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