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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著青藍水波紋長袍的男子端坐於她面前,修長的指節叩在兔兒燈前的案幾。

一字一頓,鄭重承諾。

「我不會拋棄你,窈窈。」

……

「還不快離開!」

「淮王殿下何等尊貴的身份,一個在民間做低賤活計行商的女人,怎配為殿下正妻。」

宮人牢牢按壓住女子的肩膀,低聲呵斥,讓她莫要再做無謂掙扎。

豆大的淚珠積蓄在眼眶,她不可置信地望著皇城玉石鑄就的階梯上的男子,青藍色的蟒袍與此前在江州棲梧院內穿的何其相似,腰間她贈予的玉蟬卻已不見蹤影,冷麵肅穆,不見半點情意。

唯餘一句「粗鄙商女,難登大雅之堂」,印刻進腦海,昭示已經恢復記憶的淮王對她的厭惡。

她步履蹣跚被侍衛宮人押解,送到西郊別院,院門一點點關閉,留下聳立的高牆和方寸的天際。

……

高牆和天際在夢境中開始模糊,身下躺著的被褥好似變成了別院冰冷的青磚,明明觸感順滑細膩的絲綢錦被,化作啃噬灼燒的毒物,死死箍住她的身軀。

甜蜜漂亮的虛偽承諾灌進她的耳朵,她想捂住不聽,卻發現自己動彈不得、虛弱無力。

沈曦雲指尖顫抖,額頭上滲出細密的汗珠,眼瞼快速跳動,嘴唇微張,吐出小聲的呻吟。

守夜的春和聽到動靜,連忙繞過屏風進入內室,掀開帷幔輕聲呼喚:「小姐!小姐!」

聲音穿過黑暗,沈曦雲猛地睜開雙眼,只見春和面容焦急,眼裡滿是關切,手中燭台火光搖曳,在昏暗的屋內投下柔和熹微的光影。

「小姐,可是又做噩夢了?」春和輕輕拍打沈曦雲的背部,擔憂地問。

沈曦雲緩緩從床上坐起,勉強擠出一抹笑,「是,看來安神香用料還要再重些。」

自打正月十五元宵那夜後,她連做了幾日的夢魘,被攪擾得難以安眠、精神不濟,春和與景明便開始夜裡輪換整夜守著她。

昨日她想起娘從前留下的安神方子,特意配了一副塞進香囊,掛在床邊。

可惜沒起作用,還是夢魘了。

沈曦雲瞧見一點微弱的晨光,問:「春和,今日可是正月二十了?」

春和從床榻邊拿起一條預先備好的帕子,為小姐擦拭額上的汗水,「可不是已二十了,小姐已連著魘了五日,真叫人心疼。」

沈曦雲順從昂起臉,任由春和動作,「昨兒讓景明去城外莊子上吩咐的事,莊子上可有回話?」

「莊子上已經按小姐的意思把物件都備齊了,至於旁的,還沒消息。」

春和擦完臉,收起帕子,催促道:「小姐再歇歇吧,估計現在都未到卯時,操心的事等睡一覺起來再說。」

「春和教訓的是,」沈曦雲笑一笑,打個呵欠,準備躺下再休息,又不放心補一句,「今日莊子上要是有信的,立刻通知我。」

「還有,若是章典的蹤跡有了,亦要知會我。」

她這幾日加大了人力財力的投入,便不信找不到人。

春和無奈嘆氣,「小姐都囑咐過多次了,我們怎敢忘。小姐快些休息吧,白日裡操心的還不夠嗎?」

沈曦雲輕咬下唇,縮進被褥里點頭。

春和退至一旁,守護著小姐再次沉入夢鄉。

辰時三刻。

曲水院內,長安打好熱水拎進屋,伺候主子洗漱,並遞上封信。

「主子,前日遣去霧凇小築的信已送到,這是回信。」

謝成燁一身雪白的寢衣,右肩的傷勢已然大好,抬手按壓眉心保持清醒,聽到長安的話,他挑眉,接過信拆開。

紙上正中央碩大兩個狂草字樣:「來了」。

左邊角落裡落款:章典。

他嘴角扯出一絲輕笑,「章神醫這是不樂意我這麼使喚他了。」

長安曉得這話主子沒指望他回,低垂著頭聽吩咐。

實際心思活泛,暗暗吐槽:任誰知道主子您實際無病無痛,就為了演場戲把人從深山老林里拽出來,都不會樂意罷。

老爺子都近古稀之年了,也不容易。

謝成燁合上信,丟回給長安,繼續按壓眉心,他讓章典過來,一來是因為窈窈迫切找人,他既然已經生了帶她回京的心思,便沒必要再隱瞞身份,剛好藉此診治的契機「恢復記憶」,也全了窈窈的一番苦心。

二來,他闔目皺眉,他的確需要章典診治他的身體,瞧瞧他反覆出現的幻覺夢境究竟是為何。

自元宵和沈曦雲逛完燈會,先是在馬車上見到她看燈的幻象,入夜後,又開始做夢。

夢裡,他手提兔兒燈走進棲梧院,窈窈披著件月桂紋路的斗篷蹦蹦跳跳迎上來。=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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