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安與永寧是前淮王謝立廷尚在跟著父親打江山時為謝成燁挑選出的貼身親衛,伴他一起長大,專門負責保護謝成燁的安危。
去歲主子下江南時為了分開行動沒帶他們二人以致遇襲傷重一事,已足夠長安和永寧愧怍不安。這些日子裡他跟著主子出門探查,眼珠子不敢移開一分,就怕主子再出事。
但剛剛主子給永寧下的命令,言外之意,卻是倘若生亂,永寧要優先保證沈姑娘的安危,並非主子的安全。
長安被這罕見的舉動驚著,忍不住發問。
謝成燁斜瞥眼笑得乖覺的長安,反問道:「你是覺著,你護不住我?」
長安連忙擺手,哪敢承擔這罪責。
「那就不必多問,照做便是。」說完,謝成燁大跨步向提著花神燈細看的沈曦雲走去。
街尾,月莊酒樓二樓包廂,整個街道一覽無餘,將來往的行人旅客盡收眼底。
「此次行動早已被多方察覺,執意行事簡直是將把柄往他人手裡送。」
一襲青衫的月讀,毫不介懷地把面容暴露在窗欞邊,眼睛看著街道上笑語嫣然的沈曦雲,輕扯嘴角說話。
包廂內的另一名女子帷帽覆面,穿著城中最常見的粗布衣裳,笑著回道:「這事又不是我的主意,將作[1]謀劃那麼久選定的日子,總要讓他老人家施展一番,才能解氣。」
「再說,他們看見的,只是我們想讓他們看見的。不過是鏡中窺月,如何能妄想見到月的全貌?自以為是罷了。」
她見月讀兀自盯著窗外不說話,微微掀開帷帽露出左眼,透過窗欞縫隙看見了謝成燁和他目不轉睛盯著的沈曦雲。
女子嗤笑一聲,「爛好心。」
月讀因著她這聲評價,終於轉過頭看她,無奈道:「好歹人家確實幫了不少流民。」
雖然也給他們的行動造成了阻礙。
女子左眼眯起,眼角一顆小痣在光下顯出妖冶的氣息,「阻攔我等大業的人都應該付出代價。」
「你忘了我等曾立下的誓言麼?表哥。」
她並不期待得到月讀的答覆,緩緩站起身,「時辰將至,我就不久留了。你也速速離開罷。」
臨走前,她最後對月讀道:「你為什麼那麼關注這人呢?」
月讀的手垂下,搭在擱在琴架的古琴上,隨意撥弄琴弦,彈奏成幾個不成曲目的調子,樂聲遮掩下,他說:「那你又為什麼那麼關注沈曦雲呢?」
因為淮王謝成燁麼?
還是,別的什麼緣由?
女子的身影早已消失在門後,並未聽見他的問題。
月讀偏頭看向街道上似乎對即將發生的一切渾然不知的沈曦雲,發出一聲輕嘆,從窗邊坐起,抱著琴下了樓。
月讀走到沈曦雲跟前時,她正在費力應對攤販妙語連珠的推介話語。
縮小版的花神燈多呈傘型或是六角型,用半透明的油脂糊成,上鏤著人物、花卉、鳥雀,與尋常元宵的花燈並不完全一致,別有一番趣味。
攤販見他們一行人衣著不俗,為首的男子更是一副專心看挑選花燈的小姐模樣,料定是富貴人家的夫妻,出來消遣玩樂,便使出十二分的口舌功夫介紹形式各異的花神燈,指望他們出手闊綽自個多掙點。
沈曦雲本沒想買太多,被攤販妙口一勸,轉眼,春和、景明手裡頭就多了六盞花神燈。
月讀到時,眼瞧著她就要付錢買第七盞了。
「待會兒祭祀慶典人多,燈買多了難免手腳上受限、行動不便。」他端起笑容,插話勸阻。
謝成燁先一步抬頭,對上月讀的眼神。
似乎是在問,你怎麼如此陰魂不散又來了?
月讀跑到他跟前晃悠,不是第一回了。
上次長安探查到清輝閣和隱山寺有大量金銀往來,他自然懷疑清輝閣是前朝逆黨的一份子,為他們籌措錢財,購買糧草物資,期間幾次循著閣中來往人士的蹤跡調查,有兩回,都「巧合」碰上月讀。
一次在康門街、一次在寶頭街。
月讀碰見他時,沒半點心虛,儒雅隨和上前跟他見禮,還力邀他一同用膳。
寶頭街那次,謝成燁實在好奇這人葫蘆里賣的什麼藥,應了邀約,可一頓飯吃下來,兩人互打機鋒,什麼也沒透露。=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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