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溫柔鄉溫柔鄉,是一個人的……
春和換完藥,景明風風火火跑出正屋,到側屋請章典與方茂過去,謝成燁見狀,跟在章典後頭一起進了屋。
繞過山水屏風,撲面而來的是濃郁的藥香。
春和正把原本半遮的雕花窗欞推開,「我散一散屋裡的藥味,免得小姐聞著難受。」
沈曦雲靜靜靠在榻邊,披著件素色的褙子,衣袂輕垂,精緻的芙蓉面因著換藥的一番折騰愈發蒼白似雪,唯有那朱唇,在棗茶潤澤後,泛著微微的濕意,如晨露打濕的桃花花蕊。
嬌嫩、柔弱。
他心裡忽然軟塌下一塊,撒下花種、悉心照料,待過些時日,便能綻開盛放心間。
不過是進屋見到她的第一面,謝成燁剛剛在屋外立下的決心出現動搖。
或許遲一日再說也無事?
她昨夜受傷,才甦醒不久,他便突然提及和離一事,會不會讓她傷心?
謝成燁不只是有意還是無意,遺忘了和離一事從來都是沈曦雲主動開口、主動願求。
看著方茂囑託她注意身體和平日飲食,謝成燁無聲發出嘆息:不若,明日再說吧。
沈曦雲不知謝成燁千轉百回的念頭,應和完兩位醫者的囑託,她見他靠在屏風邊,對昨夜花朝節一事的關注戰勝了對淮王謝成燁的畏懼。
「郎君。」她輕啟朱唇,聲音比平時更加柔和,把謝成燁喚到跟前。
「關於昨夜花朝節上縱火以及流民傷人一事,郎君可知道如今官府查得如何?」
沈家雖然是江州城富戶,但對上的消息打探主要也依靠銀兩,許多私底下的動向不見得多清楚,向謝成燁打聽倒是個更好的法子。
就是不知他願不願意說。
沈曦雲唇邊的笑容更加溫和,露出淺淺的梨渦,眼睛裡水霧籠罩,纏繞上謝成燁的心。
他坐在椅上,直直望進她的眼睛,上回這般好似是隱山寺她腳扭傷那次,那時候她笑得不似這般甜、得了空還一味喚他「公子」,疏離極了,轉眼,竟已過了十餘日。
「昨夜火起後,因著許多花神燈已經被拆除,主要的火勢在月莊酒樓附近,官府很快就熄滅火勢。縱火一事,他們已提審了給慶典供給花神燈的店家,並派了人勘察現場。」
「至於流民傷人一事,」謝成燁輕點榻邊扶手,「傷者死去,傷人的流民當時在現場逃竄,一部分不慎跑進火海,一部分不慎跳下堤壩、入了滾滾河水。」
沈曦雲聞言瞪大一雙杏眼,幕後人竟做得如此狠絕,說是不慎,分明是要消滅罪證、不留活口。
「傷人的也都沒了?」
「不,有一個活口,被現場反應快的屠戶逮住,當夜就壓進了衙門,官府還在審。」
謝成燁想起今晨長安帶來的消息,對於這名犯人指認的幕後主使的名字,選擇暫時將目前審出的供詞瞞下。
他雖然不大看得慣那人,但也不至於真被蒙蔽會相信如此明顯的謊言。
既然是謊言,沒必要同窈窈說,徒添她的煩惱。
他聲音安撫中帶著保證,「我會注意官府那的消息,有什麼進展會告知,這件事,官府一定會查到底。」
他也會。
「好。」沈曦雲低垂下頭,白玉的脖頸在烏黑如漆的秀髮和淡雅的衣襟間若隱若現,烏髮如瀑,順滑地垂落在雙肩兩側。
她緊了緊手指,明明得了謝成燁的承諾,但還是難以安心。
上輩子是花神廟前鬧事的流民皆死在大火中,官府靠走訪相識之人,把目標鎖定在溫易之身上。這輩子有了活口,這人真能在審問中說實話麼?
而且,最讓她百思不得其解的是,幕後人是怎麼說動這些人賣命的,從縱火到傷人,這些行事的流民都付出了性命,求的到底是什麼呢?
真是為了讓官府重視流民生計麼?
「窈窈,」謝成燁見她蹙眉煩憂,忍不住喚她的名,「現下你最應當照料好自己的身體,旁的,我會處理。」
他鄭重許諾,不希望她頂著傷勢思慮過重。
沈曦雲悶悶應了聲「嗯」。
陽光透過木窗斜斜地射入,仿佛是天界灑下的金縷,在屋內織就一片片明亮的區域,把兩人包裹其中,如夢似幻。
春和端著藥碗進來內室時,險些不敢打破這氛圍,最終對小姐身體的擔憂占了上風。
「這是剛方大夫開的藥,說是舒筋活血,補身子用的,小姐快趁熱用了吧。」
知曉沈曦雲手臂不方便,春和舀起一小勺藥汁,就要給小姐餵藥。就連手中握著的小瓷勺也早已溫過,以免藥湯過涼刺激到小姐。=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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