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沒有。」
沈曦雲奪聲道,話語裡是謝成燁不曾聽聞的堅定。
不,或許他聽過,在成婚前,這姑娘信誓旦旦說喜歡他時,語氣也是這般堅定。
那雙杏眼裡沒有玩笑,滿是認真,執拗中是毫不退縮的勇氣。
「阿燁,窈窈心悅你。」
如今她用這雙眸子站在他對面,同他訴說相信另一個人的無辜。
他不明白,她才同溫易之認識了多久,就這麼相信他麼?
甚至不願聽他把話說完,就宣告自己的信任。
謝成燁甚至不敢想,她對待溫易之到底是什麼看法,跟對從前的他一樣麼?
荊棘刺破心房,纏繞交織,鮮血涌動,滋養尖銳的刺,反覆撕裂,生出酸澀的疼痛。
但那疼痛讓他覺得自己活著。
這幾日平靜死寂的心還活著。
他捂住自己胸膛心臟處,任由荊棘生長。
「沈姑娘為什麼如此篤定溫易之沒有嫌疑?」
他漆黑的眸子看她,看得她心慌。
沈曦雲意識到自己情急之下過於口快,被謝成燁的話語一問不免躊躇,「我,相信溫易之的為人。」
一個上輩子死在牢獄中申辯清白的人,怎麼可能與叛黨勾結?
謝成燁沒有答話,而是繼續把視線鎖定在她身上,良久,他低頭輕笑。
「沈姑娘相信溫公子的為人是一碼事,但大燕律法、官府辦事是另一碼事,搜出書信肯定是要查一查的,若是他當真是被冤枉,自然會放歸。」
沈曦雲聞言,心中一緊,「公子,我並非有心質疑官府抓錯了人,既然官府認定嫌疑自然要查。」
「但我有個不情之請,」沈曦雲竭力溫聲道,「能否讓我見他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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監牢終日不見陽光,一條狹窄而昏暗的通道蜿蜒曲折,兩側排列著一間間囚室,陰暗潮濕。
謝成燁提著一柄燈籠走在沈曦雲身側,始終在她前方半步,除了偶爾提醒她注意腳下,不發一語。
沈曦雲瞧著他半側臉陷入黑暗,嘴唇抿起,顯然是不耐煩到極點。
勞煩這麼位錦衣玉食的王爺陪她到監牢走一遭,著實為難他了。
可方才在屋內聽見謝成燁答應說「我陪你去見他」時,她心裡其實更為難。
她本意只是見溫易之,想著謝成燁隨便找個獄卒打法來監視便是,沒想到謝成燁親自下來了。
沈曦雲手指纏繞上腰間的系帶,小心翼翼挪步,減少動靜免得更惹謝成燁不快。
走至一間囚室門前,謝成燁停下腳步。
里面燃著一盞油燈,青年身著一襲打著補丁的布衣,在破敗的囚室茅草內努力保持整潔,盤腿而坐,雙手自然放在膝蓋上,脊背挺直,正在閉目養神。
聽見聲響,溫易之睜開眼。
看見沈曦雲和林公子一同出現在門口,面露驚訝。
他起身拱手行禮,「沈姑娘怎會在此處?」
沈曦雲展言一笑,「我是特意來見你。」
溫易之受寵若驚,「沈姑娘是為易之被捕而來?不必擔憂,所謂逆黨勾結純屬子虛烏有,易之相信官府定能明辨是非,換我清白。」
從溫易之家中搜出的所謂逆黨書信,其中信紙有兩層,表層上是溫易之近些時日寫給友人或商戶的信件,的確是他所書,偏生揭開表層信紙,里面竟是太陰教內活動通信。
清晰記載他們要在花朝節上鬧事殺人。
會查到此處,還要從花朝節上捉住的唯一活口說起。
這人指認溫易之是幕後主使一事疑點過多,官府並未立刻提審溫易之,而是派人暗中監視其行蹤、查驗每日來往的人群及物件。
這才查到逆黨書信,有了今日的捉捕。
沈曦雲聽他話語仍然是平日的固執腔調,不由安下半分心,至少此刻他還未受影響。=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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