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成燁勾唇,隔著窗吩咐道:「待會兒備車,去知州府上。」
如果太陰餘孽是他走向她的阻礙,就該儘快解決。
兩人應下,待謝成燁洗漱完後,長安駕馬車,永寧隱在暗處跟隨,款款去了知州府。
江州知州姓賀,名子淳,生於書香門第,考科舉中進士,從地方小吏做起,先是調任知縣後得朝中老臣舉薦任江州知州,其仕途在同屆進士中稱得上平順通暢。
謝成燁在來江州前未曾見過此人,只聽聞諫議大夫曾在摺子中評價此人「處事圓滑、不露鋒芒」,直至日前同這位賀知州打過交道,他放知,諫議大夫所言非虛。
面對謝成燁加派人手巡邏或是逮捕一兩個明顯有叛黨嫌疑要犯的請求,那是有求必應,配合得很,言語間更是恭敬讚嘆,對謝成燁淮王幕僚的身份點到為止,不多過問。
這些都是小事,他做了,也捅不出大婁子,無甚影響。
但對於能捅出大婁子的事,這位賀知州就開始裝傻充愣,當個「三不沾」了。
「林公子讓我下令調兵查封隱山寺、清輝閣幾個地點,是否有些過於冒險了?」
賀知州聞了手中杯盞的茶香,臉上露出一絲滿意的微笑,輕抿了一口茶,含笑道。
「我已派人查到隱山寺後山藏有私自鑄造的兵刃,而清輝閣幾處店家與隱山寺多有往來,極大可能便是在給逆黨提供財力支持。師出有名,如何查封不得。」
謝成燁不想一昧放任太陰餘孽藏在暗處了,他們小動作不斷,花朝節上縱火、傷人、構陷他人,一出接著一出,傷了窈窈逼迫於他,還有那個胡言亂語的隱山寺老和尚。
就算沒辦法讓這群蛀蟲全部現形,把已知的剷除也定能重挫於他們。
從前他能等,細細查,但現在,他不大想等了。
他的耐心是有限度的。
賀知州面色為難,「說是這麼說,但到底沒有實證吶。一下調兵查封這麼多地方,尤其是隱山寺,在江南一帶頗有名望,所在的青龍嶺也是聖上親自改的名。」
他手指了指北面燕京方向,「萬一怪罪下來,不知王爺他兜得住這個底麼?」
調兵是大事,賀知州分得清好歹,面對這位若只是個王府幕僚,可沒法承擔後果。
到頭來,不還是他老賀倒霉。
謝成燁聞言,手伸進袖中,就欲拿出從前祖父賜給自己的令牌,其令牌是建元八年他去西南地區查案時賜下,有奉旨行事之權,他若真拿出來,是可以藉口皇帝命令讓知州調兵的。
這不是正當行徑,他本意是料想皇祖父不會怪罪他。
可轉瞬之間,謝成燁突然想到那個皇帝在側殿訓斥他的夢,那個斥責他行事的夢,訓斥完,他出殿對窈窈說了重話。
多年來養成的一點直覺判斷讓他摸著令牌的手停頓。
這事往大了說,其實有假傳聖旨之嫌,一旦怪罪,天子之怒,他不能賭。
謝成燁把令牌往袖中收起,端起桌上茶盞,也抿了一口。
「知州大人府上的果然是好茶,仔細想想,確實欠考慮,我該先去信京城,稟明陛下後再做決斷。」
賀知州還以為自己要好一頓勸說推阻,沒成想他這麼快就改口了,心中暗嘆,是個聰明人。
嘴角的笑意真切幾分,「公子喜歡,待會兒走時,我送你一包便是。」
「但兵不調,人還是查的。」謝成燁放下茶盞,見賀知州嘴角僵住,接著道:「加派人手盯著這幾處總是無礙的?」
他手下能使喚的人終究不如知州多,對於一些人多眼雜的處所,此前的盯梢並不細緻。
賀知州沉吟片刻,「成,這事無甚大礙,我吩咐下去辦。」
「不過,」他摩挲下巴,「這要盯到幾時呢?」
謝成燁起身,拱手多謝,「盯到他們終於按耐不住露出馬腳。」
這些時日,謝成燁始終不明白,他們是準備怎麼復國?該不會天真以為靠這些兵器就能造反罷。
作為一個年幼時,曾跟著祖父父親等人打天下造反的皇孫,謝成燁深知要推翻一個王朝,靠著隱山寺後山那點兵器就想起兵,無異於天方夜譚,和小孩子辦家家酒的把戲沒什麼兩樣。
這群逆黨,手段狠毒,但造反這事,看上去,沒什麼經驗。
謝成燁離開知州府,長安問:「主子咱們是回府還是去官衙?」
他揮揮手,「隨意轉轉罷。」
長安得令,熟門熟路知道隨意轉轉該去哪了。=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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