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我特意請了江州有名的江南菜系師傅上門,備了許多菜餚,窈窈待會兒可要用些?」他輕聲道。
沈曦雲錯開視線,「阿希還在等我,不必勞煩。殿下不若先說說夢?」
謝成燁的目光沒能得到回應,看著那姑娘低垂細白的脖頸,在心裡暗暗嘆口氣,請她到書房。
「你應知曉三月三會發生了什麼?」關上書房的門,謝成燁第一句這樣問道。
「知曉,那日溫公子血書現世,斥責朝廷昏聵,然後上蒼有感,降下異象。」
茶樓里的說書先生對此事大肆渲染,講了個分外長分外波瀾起伏的故事。
但典籍上僅短短一行字記載:日有食之,既。天昏地暗,庶人奔走。
百姓們都說是溫易之的死使得上蒼憤怒,用天狗食日,太陽消失的方式懲罰官府的無能。
兩件事撞在一起,成了各州起義最好的理由。
昔日謝倉能以昭華公主為妖星行清君側之名攻入京城,今日他們為何不能以日食為凶兆奪取權力呢?
事到如今,他們能猜出此事同太陰教脫不了干係。
「逆黨要造反,隱山寺也好,城中各店也罷,更多是幌子。他們是想借溫易之的死和日食的力營造輿論。」
「溫易之,應當並非自戕。」說到這,沈曦雲出言提醒。
「是,窈窈,後來,我也懷疑過他的死因,只是尋不到證據。」
沈曦雲忍不住問:「那為什麼不放了他?」
他明知道溫易之有死亡的危險。
謝成燁深邃的眼一瞬不錯盯著她,「窈窈,是為引蛇出洞。溫公子也是同意此事的。」
見她面上仍舊擔憂,他接著說:「總之,很快逆黨就會在江州城有大動作,他們恐怕早已知曉你在我心中的重要性,絕不會輕易放過你。」
「窈窈,我不放心,讓永寧跟在你身邊保護你罷。」
永寧?沈曦雲想起了那個始終沉默寡言站在謝成燁身邊,存在感極低但又忠心耿耿的護衛。
「可是……」沈曦雲剛起個話頭,被猜出她拒絕意圖的謝成燁打斷。
「算我求你了,窈窈。謝成燁求你答應,好麼?」
真的記起前世後,她最後躺在西郊別院渾身是血的模樣時常浮現在謝成燁眼前。
他一時見不得血,甚至見不得紅,一不小心看見,便無法自控地心悸。
惶恐和不安攫取他的理智。
他沒法再承受一次失去她的歲月。
他已經和永寧下了嚴令,哪怕發生像上回花朝節上的事,永寧也要優先待在她身邊保護。
沈曦雲不曾見過這樣的謝成燁,聽過他這樣說話,醒來後,這人真真變了好多。
「殿下願意派永寧來保護,我不勝感激,只是殿下身邊豈不是無人護衛?」
她記得謝成燁身邊常跟著的也就是長安和永寧二人,長安又是沈府在江州採買的小廝,謝成燁恢復記憶後沒換人已是稀奇,再獨自伺候王爺,能成麼?
謝成燁不知她心中想法,道:「我還有長安。」
「長安那繡花拳腳能抵用麼?」她記得招人時長安露過兩手,武藝算不得高強。
謝成燁剛想說長安自小陪伴他,武藝是沒話說的,轉念意識到自己曾瞞過她什麼。
他不曾告知她,他在翠雀山被救起後,並未失憶多長時間。
坦白的話語到了嘴邊又咽下。
把這事一說,免不了又讓窈窈傷心或是生氣,上輩子到這輩子,他瞞了她數月,都不曾表明身份,他無法說明起初的厭煩,更不想再添隔閡。
她現在已經十分避著他了,再說這些,無異於火上澆油。
謝成燁在心底默默道歉:窈窈,說好坦誠,但好像又要再瞞一瞞你。
抱歉,等此前事畢,他定和盤托出。
「除了長安,還有王府的暗衛和官府的衙役,窈窈不必擔心。」
「倒是還有一事,我須得提醒你做好準備,聖上大抵很快會召你入燕京。」
上輩子他在奏摺中隱瞞下此事,皇帝卻還是知曉,隱瞞的行為助長了他的懷疑。這輩子,謝成燁授意知州把事情經過和疑點原原本本寫下呈上御案。=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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