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在燕京的時間比原本告知管家的要久,她總得交代一二,寬慰人心。
數數日子,她已在燕京待了月余,從春末待到入了夏,有陳希、陳穆陪著,加之燕京地界上數也數不盡的新奇事物,沈曦雲絲毫不覺得乏味。
只是同皇帝的約定追在身後催促,她不能再拖了。
沈曦雲拿起書案上擱著的請帖,帖子裡邀請「義商」沈曦雲沈小姐參加貴妃的賞花宴。
「沈小姐若是不想去,隨意尋個由頭拒絕便是。」永寧候在一旁,看見沈曦雲的動作,怕她是為這事煩心。
自打沈曦雲在江州的作為被「好心人」傳播開,皇帝竟真順水推舟給了她封賞,金銀珠寶什麼的不說,重要的是給了個「義商」的稱號。
「可都借病推過一回兒了,再推不是顯得我不識抬舉?」沈曦雲笑道。
永寧貫來冷冰冰的臉也跟著露出一絲笑意,「主子說過您是否舒坦才是第一要緊的事,況且,識不識抬舉不是通過一場宴會就能定奪的。」
替謝成燁做足了替人撐腰的派勢。
沈曦雲不應聲,轉換話題打趣道:「我發覺永寧跟著這些時日,人倒開朗不少。」
景明「撲哧」一笑,跟著附和,「可不是,我也發現了。感覺從前永寧一天都說不到十句話呢。」
永寧撓了撓臉,不敢接話。
只是在夜裡同主子匯報時,被主子點破。
謝成燁放下案牘,嘴裡嘗著小廚房新做出來的雪花酥,聽永寧在窈窈行蹤的匯報。
「你如今人活絡不少。」謝成燁本意只是誇讚,但看見永寧面上一僵,便道:「怎麼?不樂意聽見這話?」
永寧忙道:「只是今天白日沈姑娘剛這麼說過屬下,又聽見主子這麼說,覺著真是湊巧,才略感驚訝。」
長安用手肘頂了頂永寧,擠眉弄眼表示:你小子,會說話。
他天天說,又從話本子裡天天看都學不來這樣順理成章的恭維。
謝成燁握拳放在嘴邊輕咳,掩飾上揚的唇角。
「這說明你確實變活絡了。」他佯作嚴肅,「待在窈窈身邊。有這樣的變化是好事。」
永寧拱手,「沈姑娘聰慧,平平常常的東西總能看出幾分意趣,跟在她身邊久了,難免覺得日子有趣幾分。」
這話愈發妥貼,說得謝成燁連連點頭贊同。
「窈窈的確是這世間頂頂好的姑娘。」
他把碟子裡最後的雪花酥吃完,同長安吩咐:「小廚房做的已同江州孫家鋪子的出品又了九成香,你明兒遣人給窈窈送去些嘗嘗。」
轉頭又對永寧問道:「孟雲瑤去找過她?」
「是,前些時日沈姑娘出門,又碰見了孟小姐,聊著聊著就熟絡了。孟小姐來了幾回,會帶些禮物,兩人聊些燕京的趣事。」永寧頓了頓,補充道:「孟小姐沒提別的。」
比如孟雲瑤從小認識謝成燁的那些往事。
謝成燁指節叩了叩扶手,「那些事我同窈窈解釋過,她若是誤會了……罷了,我還是再尋個機會同她說一說。」
還有在坊間的那些傳聞,從前他是心中無人懶得理,如今卻是不同了。
他掀開眼皮,見長安老神在在聽著,問起另一樁要緊事:「太陰教餘孽的事處理的如何了?」
因著提早的布置,溫思恩在三月三叛亂前被捕,江州的起義沒鬧起來,官府也提前對日食的出現做了告知,推到逆黨身上,反正絕不是皇帝執政不力引起天罰。
但遍布各地的餘孽賊心不死,細碎的謠言依舊在民間傳播,朝廷加大了查抄力度,揪住不少藏在角落裡謀劃的老鼠。
「從各地上報的消息看,雖然溫思恩不願招供,但他的確是教中的一位大人物,以他為引子,又抓出不少人。但是逆黨中定還有其他話事者隱匿在暗處。」
永寧適時提起了曾經每月有其他地區教眾來燕京送信的動向,這一舉措在江州逆黨開始活躍後停止,但隨著溫思恩被捕,主子與沈姑娘回京,逆黨又開始在燕京活動。
「說明那個話事者也回了燕京。」謝成燁知曉永寧提此事的意圖。
「但經此一遭,他們必定傷筋動骨,只要他們還敢在燕京動手,就能把最後的一點污垢徹底清除。逆黨該明白,大燕已不再是初建朝的大燕。」
他,也不再是建元二年,那個無助弱小,只會逃離的謝成燁。
太陰血禍後,逆黨用了八年時間休養生息,想借著日食的異象反撲朝廷卻以失敗告終。
這一次,他不會再給他們八年時間。
長安聽出主子話語裡的決心,道:「主子放心,燕京城內坊間該盯的屬下都會派人盯仔細。只是那些高門大戶里沒法盯得細緻。」=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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