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至死,窈窈都蒙在鼓裡。
重來一回,他不再這樣想。
她恨他也好,愛他也罷,都沒有比她快快樂樂活在這世間更要緊的了。
他用盡所有換來她死而復生,又怎麼能讓她因著什麼身份被困在某處,鬱鬱寡歡呢?
他不再貪心。
謝成燁看著少女眼角絲縷落下的晶瑩淚珠,心疼如刀絞,用指腹撫過,「窈窈,別難過。這件事,我幫你解決,燕京不會有人再來煩你。」
不論是從哪裡冒出的新朝權臣或者舊朝貴族,甚至是皇帝謝倉,都不會再來阻撓她了。
他還給她平靜的生活。
夏日的山間炎熱,帶著燥意,男人低沉輕柔的嗓音卻點滴平靜她煩悶不安的心。
「你不喜歡待在燕京,這次回來後就安心待在這兒不必理會了,沈家的生意我會囑託人照料。你若是想出去走走,我會派人保護你。」
謝成燁道:「窈窈想做什麼便放手去做,不必有顧忌。」
她不必再等著他回頭,等著他到來,等著他施捨。
他會走向她,用自己的餘生光陰。
但這些話,他沒說出口。他害怕再給她帶來負擔,也害怕聽見她的拒絕。
他已經聽過太多次了。
沈曦雲緩緩蹲下身,抱住自己,道:「謝成燁,我也想沒有顧忌。可是上蒼未免太會戲弄人。」
僕從救了爹娘,娘收留昭華卻在十年後惹來殺身之禍,上輩子她也因此而死,而孟雲瑤從失去家園的流民被牽連進來差點替死,對她記恨那麼多年,實際卻恨錯了人。
上蒼像是隨手畫了個圈,把不相干的人套進圈裡,因規循環,彼此辜負。
「我派人去了孟雲瑤口中最後追兵的山谷,在山谷谷底找到了當年僕從的屍骨。窈窈,那個僕從不是如孟雲瑤所說重傷力竭而亡,他死於胸口的致命傷,一柄短匕插入心脈斃命。」
那不是謝倉追兵的手筆,只有站得離他極近之人才能下手。
「窈窈,孟雲瑤的話不可全信。」
這樣的人不值得窈窈為此受折磨。
「你只需將她當作仇敵,當作心術不正的逆黨,你不欠她的,曹大夫也不欠。孟雲瑤會受到應有的懲罰」謝成燁沉聲道。
她問:「那你可信麼?」
謝成燁,你的話可信麼?
「可以的,窈窈,你可以試著再信一信我。」
沈曦雲抬起頭看他,樹林裡忽倏地竄出一隻山雀,長喙上沾著水珠,發出尖銳叫聲,給她接下來的話語增添幾分壓迫感。
「那謝成燁,你同我說句實話,你到底是什麼時候恢復記憶的?你真的做過林燁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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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理寺禁室,一豆燭火跳躍。
孟雲瑤倚在榻上,詢問外面守著的侍衛,「皇帝到底什麼時候召見我?」
她話語並不急迫,反而帶著幾分悠閒,似是對自己往後的境況成竹在胸。
侍衛正想著隨便搪塞,院門處出現周福海的身影。
周福海眯著眼,示意侍衛開門。
隨著「吱吖」一聲,光亮照入孟雲瑤的眼睛。
「孟姑娘,陛下召見。請吧。」
總管太監親自來接,足見皇帝重視。
孟雲瑤笑了笑,終於踏出這個囚困她月余的屋子。
皇城側殿,謝倉望見踱步進殿的女子,揮手賜座後,並不著急說話,而是兀自處理奏摺,把孟雲瑤晾在一旁。
刻漏上時間逐漸過去,孟雲瑤先一步忍不住了。
「皇上準備什麼時候放我出去?」
她的問題宛如料定皇帝會放了她。
謝倉合上摺子,好笑地看著她,「是你請求見朕,朕什麼時候允諾過要放了你?」
說完,他讓周福海把謝成燁從江州呈來的密報給孟雲瑤看。
孟雲瑤不明所以接過,謝倉勝券在握地笑,在笑容中看見她的臉色變得蒼白。=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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