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人有不同的血液類型,輸入跟自己血液不同類型的就會死。這裡面會有跟凱撒類型相符的麼?
「喂,給你準備好了的應該就是符合你血型的吧。」
維爾利汀向後呼道。
那人沒出聲。
死了麼?
她向後回頭。
他正支撐著身體試圖從床上爬起來。
「不用試了,我天生跟所有血型適配。」凱撒望向這邊,聲音虛弱無比。
從小他就
輸任何血液都活得下來,他是個極不容易死的傢伙,這點在他小時候父皇就知道了。
所以他才是個能為龐加頓犧牲的王位替代品,這樣不容易死的身軀,最適合投進歷史中凱撒疊代的車輪中。
維爾利汀十分冷漠地望他一眼。
能輸就行。
針頭刺破他的肌膚。
外敷藥還沒有,接下來她要出去找點藥。
「刺客不會只有第一批的,肯定還會有第二批和第三批。你現在出去,等同於送死。」君主趴在床上,懶懶地抬頭說。
他似乎已經恢復了些力氣,流了那麼多血還爬得起來,真是驚人的恢復力。
維爾利汀的腳步止在距離門只有一步之遙的地方。
窗外的月色很悽美,不知道路西汀那邊怎麼樣了。他會不會流血,會不會痛呢。痛了會有人給他包紮嗎?
維爾利汀一點都不想留在這裡了。可是凱撒的話又把她攔住:
「你真以為外面的守衛能攔住所有刺客?」
「前一陣子你是見過極黑騎的吧,那種量級的殺人機器,一個隊的宮廷騎士都攔不住他的腳步。」
連路西汀都重傷在那種刺客手底下了。
維爾利汀靜默。
「……你是說來刺殺你的人里有極黑騎?」
「誰知道呢。」凱撒不屑地笑。這笑似乎並不是對她。
維爾利汀掐緊了手心。
對,他還派人刺殺過路西汀,她差點也死在那裡。
對付這種人……現在除了殺死他之外,她該怎樣對付這種人?
還沒想到什麼,猛烈光點驟然跳上她的眼間。牆外有極強的火光驚起,有人似乎在牆面上潑了熱油,想要一把火把這裡燒個乾淨。
「著火了!」
「抓緊救火!」
隔著一條露天走廊的大門外,門外把守的守衛頓時慌了神。他們縱然訓練有素知道現在不應該擅離大門,可火這麼旺盛燒得這樣迅速,不一會兒就會把這裡燒個乾淨,不去救火顯然不是個辦法。
頓時之間,一半的守衛都走了個乾淨。
她聽見他們著急忙慌去救火的腳步聲,馬上反應過來這是另一方抽走保護人員的計策,不出意外的話,接下來就要有人「光臨」這裡了。
大火、黑夜、隨時可能出現的實力不明的刺殺者,一切都能放大人在面對未知時的恐懼和不安。
維爾利汀輕輕後退一步,看著窗外那深黑的、在火光映襯下多了幾分紅的天幕。
若此時關門,那麼她就會冒著發出聲音的風險,聽力靈敏的刺客馬上就能循著聲音找來。若此時不關門,遊蕩在這醫館中如幽靈一樣的刺客會挨個找尋這裡所有房間,發現這裡有異樣只是時間問題。
她毫無聲息地後退,想要在後退到一定程度時,拔出將上個刺客釘死在牆上的劍,可是偏不等她這麼做,一道劍光向她襲來,亮目刺眼,直衝她眉心。
——是從上方屋檐跳下來的!
在維爾利汀來不及躲閃之時,一道光影已阻擋在了她的面前。劍鋒相交,刺耳亮目,凱撒咬著牙,對全身出血的他來說,這一劍刺出的十分吃力。
「誰命令你進來的。」
儘管氣息不足,但他仍然是唯一的王者。
「退後。」
就如仍在命令自己的臣下一般。
他不知何時拔出的釘在牆上的劍,又不知何時跟在的她身後,總之肯定是如影子一樣的跟了,否則憑病床到這裡的距離,他不可能瞬間就反應過來擋住那道對她的攻擊。
維爾利汀悄無聲息地退後到一邊。
她這才注意到凱撒的劍也是白金色的,月光清輝流拂於耀色劍身,逐漸流轉到那枚複雜紋印上。那枚紋印跟路西汀的所用劍一樣。
「陛下,」她聽那前來刺殺的人稱呼道。
那人果真聽從他的命令後退了。就算來刺殺君上,他用的也依然是敬稱。
沒人敢在陛下面前枉顧國法禮儀、敢不遵從陛下的命令。
他的態度淡漠卻恭敬無比:
「那一位說過,您不會在臨死之際還對我們下達命令的。」
凱撒也許對死亡的陰影持以唾棄態度,毫不畏懼那些指向他的刀鋒,也許會哈哈笑著把前來殺他的所有螻蟻一併斬殺,最後倒在血泊里。可他絕不會在那些螻蟻冒犯自己時乖乖等著他們將刀架上自己的脖子,更不會命令那些螻蟻退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