奧斯托塔在一眾皇室成員中還是很在意自己的兄弟的,他曾經就想挽救過臨死那天的大皇子埃德加。
只是沒有算到接下來那一步。維爾利汀還是讓埃德加以那樣醜陋的方式死在了內室里。
如今伽西亞的瘋癲,維爾利汀從他面上就能看出他的難過。
那種難過不是指悲傷之類的。即將成為君主的奧斯托塔不會在面上流露出悲傷這種情緒,他的難過只是在沉默,體現在面對她時那低垂的眼睫。
維爾利汀靜靜地看著他。
隨後伸出手來,握住他的手:
「請不要難過,殿下。您若是傷心,龐加頓的臣民們都會跟著感到傷心。」
她緊了緊奧斯托塔的手。
「還有……我也……我也會感到傷心。」
白髮王儲的眼睫抬了起來,其下是帶著點星點光亮的柔和注視。
他將維爾利汀的手放到心口:
「現在也只有維爾利汀小姐能夠感受到我的心了。」
他的注視是那麼熱烈那麼專注,讓維爾利汀被燙了一下。
……這個人,對她動了真格。
他不叫她王后而叫她維爾利汀小姐,在他心裡,她永遠是脫離凱撒脫離任何過往丈夫而獨立出來的人。
而這樣的人陪在他身邊,讓他的心也柔軟無比。
這樣的人……也只能是他的。
奧斯托塔緊了緊維爾利汀的那隻手。
他的眼眸在內心看不見的地方浮上些陰影。什麼凱撒什麼先王什麼路西汀公爵……他會一一戰勝過他們。
「……是我的錯。是我不該讓你去見精神狀況不穩定的伽西亞。」
維爾利汀欲從他心口上抽出那隻手,可怎麼抽都抽不回來。
還有他的眼神也是……他在透過她看著什麼?為什麼他的眼睛裡會有一絲……
嫉妒?
「王儲殿下……」維爾利汀急促地喊了一聲。
再不喊他回來,她要被淹沒在那種情緒里了。
他扣著她的手,從她的手腕上,取下來一枚繩結。
凱撒將頭髮編織在裡面送給她的繩結。
「這種繩結的編法我在王室史書記載錄里見過。」奧斯托塔把那飾物取下來,淡淡將那繩結拆開。
裡面露出凱撒金色的頭髮。
「那種人有什麼好?」
奧斯托塔淡淡將那繩結放到眼前,連同那金色的髮絲一起注視著。
「值得你為他守寡到現在嗎?」
維爾利汀從他語氣里聽出了嫉妒。
不枉她親自把繩結繫到手上,在如今的奧斯托塔看來,那不過是他的遺物罷了。
可在奧斯托塔心
里,她竟然在那個欺壓她的人死後還帶著他的遺物。
不是出於憤恨,才會對他做出那些事,誘他一步步墮入深淵嗎?
還是說,維爾利汀心裡其實是個渴望愛的人?
想到這裡,白髮王儲的心放柔了幾分。
他把那繩結丟到一邊,取下自己胸前鏈飾,繫到她手腕上。
「也許有些簡陋。請別太過嫌棄。」他輕輕說。
之後,又認真地注視著維爾利汀:
「你想要腕飾的話,我會裁下自己的頭髮給你編織成手鍊的。」
對面的女性適時地浮現出些臉紅。輕輕地:
「好。」
面頰緋紅,含羞帶怯。
這在異瞳王儲眼中,又是不一樣的維爾利汀小姐。
他看著她,又抓了抓她的手。
這次,這隻手終於是他的了。
晚上的奧斯托塔,來到了維爾利汀殿中。
「維爾利汀小姐,維爾利汀小姐?」他叫醒了趴在桌上睡著的維爾利汀。
維爾利汀揉眼起來,發現身上披了一條毯子。
「這樣睡對身體不好。」他勸導道。又補充了一句,「對你和寶寶都不好。」
維爾利汀撫上肚子,還帶著點惺忪睡意:
「勞煩您擔心了。」
「請不要這樣說。這是我的義務。」
王儲低下頭來,看看她尚且平坦的小腹。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