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這種天生就被選擇不了的人,面對那種天生就被選擇的人,連血脈和銘刻在血脈基因里的本能都是不一樣的。
伽西亞顫抖著將手鬆下來:
「皇弟……」
奧斯托塔從那腰際的銀色劍鞘中,拔出了那把被他帶在身上的劍。
伽西亞眼裡映著那銀色劍光。
維爾利汀伏在桌上,在那埋首下的陰影之中,緩緩睜開了一絲眼睛。
……還好她早有準備,硬跟著王儲來見伽西亞。要不然憑藉那人僅存一點理智的瘋話,奧斯托塔不知道要信他到什麼地步。
現在奧斯托塔也未必完全不信他,但他起碼會將精力暫時先不放到她這邊來。
他回來了。
維爾利汀還將頭埋在臂膀中,偽裝成一副無力接受的樣子。
一隻手輕輕撫上她的臂膀和頭頂。
白髮王儲在她身邊坐了下來。
維爾利汀能嗅到,他身邊沾了些冷峻的氣息。
像是騎士用劍……殺死了某些野獸。
「怎麼樣了?」她問道。
奧斯托塔搖了搖頭。
「他還是盡說些瘋話。今天來見他,完全沒有起什麼作用。」
他轉而面向維爾利汀,「他說的那些,你……」
維爾利汀輕輕覆上他的手。「殿下,我完全不信。我那時會那個樣子,只不過是被刺激到罷了。」
「死去之人絕對不會還活著。我相信您。」
奧斯托塔放寬了心。
他視線輕輕飄向一側,像是將思緒放在了遠方的事上。
維爾利汀問道:
「您打算怎樣安排二殿下?」
奧斯托塔剛才的白手套還沒有換下來,雙手交叉,藍綠色的眼瞳泛上些冷漠。
不是他本人面對某個具體人的冷漠,而是一種權力象徵,面對另一種權力犧牲品的冷漠。
他最終下了宣令:
「我會把他送到遠方,給他一個體面的結局。」
但這不過是他顧及維爾利汀身體狀況而選擇的掩蓋說法罷了,在這層表面上的遮蔽下,還掩蓋著另一層意思——
「我打算處死他。」
維爾利汀的心如落石墜地。
在奧斯托塔曾經出於不忍來看望伽西亞——他的兄弟的時候,她曾經對他抱有期望。也許奧斯托塔所成為的「凱撒」不會是和以往一樣的凱撒,他也許會是仁政的君主。這樣她在令他下位時,起碼可以採取些溫和的措施。
但新一代的凱撒再次選擇了殺死他全部的血親。
他不止會這麼做。有了這一件事,他接下來還會為了維持統治和穩定,再一步步讓步做出所有和先前所有君主一樣的事情。他會逐漸變成同先前所有君主一樣的「凱撒」。
無法挽留,無法更改。
「凱撒」的詛咒還會循環。她無力改變奧斯托塔。
雖說伽西亞對她來說是莫大的威脅,她在日後也會選擇採取某些手段處死他,但她親自來做,跟「凱撒」宣布在登上王座前處死他的血親,是兩碼事。
維爾利汀的心有一瞬間浸入了冰窟。
而奧斯托塔看出了她的不對勁、她那蒼白的臉色,安撫性地撫上了她的手。
——不止是因「凱撒」上位後要處死所有的敗者。他本人也怕瘋掉的伽西亞,再說出什麼對維爾利汀不利的話。
「路西汀還活著」,只會對她的身份和安全造成毀滅性的打擊。
所以他把那個危險源親手處理掉了。
哪怕那是他之前所不忍的……權力的失敗物。
「別擔心……」
他抱上維爾利汀,讓她依偎在他懷中。
「……從此以後,你是安全的。」
他將視線聚焦到維爾利汀髮絲上,異色瞳里泛上一層波光。
奧斯托塔曾站在辦公桌前,長時間地觀摩一對親鳥。
那對親鳥就將巢築在外面那棵樹上。兩隻鳥回到巢中來,用它們的絨羽給幼鳥保暖,銜來小個的蟲子或種子餵給它。
而雛鳥,在父母的期望中破殼之後,會在咿咿呀呀的乞食中逐漸長出絨羽,從破殼的肉點,兩三天之內長成絨絨的鳥兒。
「等我們的孩子出生以後,我也會給他用我頭髮編織成的手鍊。」
孤高王座上的王儲,也想以絨羽覆在他新出生的孩子身上,給他帶來溫暖,看著他成為一隻小鳥。=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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