維爾利汀被約在廢棄的聖堂舊址見面。
剛下過雨,布滿蒼苔野草的地上還有些積水。廢棄聖堂的穹頂塌陷了一部分,整個建築體略微傾倒,原本
的整體呈鳥籠形狀,現在宛如一座傾倒的塌陷之籠。
順著這「鳥籠」的殘垣斷壁,壁上生長出的藤蔓樹木積攢的雨水逐漸落下,每走一步都能聽見低落下的水聲。
她的舊識等在前方,身邊土地上矗立著的是他出鞘的劍。劍體三成陷入泥土,浮光流於劍身之上,最終匯聚到柄處,湧起耀目劍芒。
維爾利汀不禁開始將注意力放到那柄劍上——
法因一個如此愛護自己劍的騎士,也會如此對待自己的劍嗎?
沒等她多想,她的轉身了。
維爾利汀先注意到他沉靜的紅色雙眼。
法因到底是出色的頂端神權騎士,不管在何種情形下見到她——無論是作為青梅,還是作為女皇、作為對手——他的神色都從未變過。聖堂穹頂泄露下的光拂在他身上,傾斜的,猶如輕紗。
維爾利汀想,這殘垣斷壁的鳥籠內的濕氣還是有些深了,這樣迷離的夢幻般的光,她只在大霧時分見過。
或者是雨結束時分、陽光穿透烏雲的一小塊塌落處出現的光彩。
然而他今天找她是為了什麼呢?
總不會是帶給她猶如雨落結束陽光滲透而出的好結果。
維爾利汀披著貼身的黑色斗篷,來到他跟前。她今天穿的是便於行動的裝束。
騎士輕垂視線看她,在一次幾不可聞的吐息過後,啟口道:
「目前的一切,我知道都是你乾的。」
維爾利汀轉身就走。
法因佇立在她身後的原地:
「我還知道你在接近神之子。」
在她不帶書頁親口給那個孩子講述故事的每個夜晚,他都在他們身後的帷幕之下等著,從未出聲。
「你是想讓我不要再接近他了嗎?」維爾利汀悠悠開口。便聽他說:
「這是個無辜的人。」
維爾利汀站住了腳。
她回過身,慍怒顯現在她的眼瞳里:
「那你覺得是他可憐,還是被因為他的一句預言帶來的災難所迫害的你的母親更可憐呢?!」
他可是親眼見他母親死在那些人劍下的!
法因的紅眸帶點顫抖地輕微睜大。
沒想到,有一天她也會拿這個來刺痛他。
維爾利汀從不拿獵巫事件的所有受害者來開口。
可這同樣是她的痛點。她始終無法理解法因,無法理解這個能原諒間接害死他母親的殺母仇人的人。
法因握在劍柄上的手握緊了。那柄劍矗立在地上,仿佛能發出劍鳴。
他們都很清楚,帶來當年那句預言的並不是因繆什撒。不管身為聖子的是他,或者是其他人,不管他能不能真的接觸到神明,教皇都會在他的神諭記錄簿上寫下「神之子有所預言,黑頭髮的女巫會侵害神明,並逐步毀滅整個龐加頓」這句話。
可即使他沒有親手犯下過錯又怎樣,背著那個名頭的還是他。維爾利汀不會放過他。
法因閉眼。
「……你這是在害人。你走上了一條罪惡的道路,而在這條上沾染的孽氣,會逐漸侵吞你的全身。」
「被所謂的道義沾染了這麼多年,你也信因果報應麼?」維爾利汀嗤笑。
「如果世上真有因果報應,那些人早該……」
「我很擔心你。」
一記直球。
維爾利汀停在當地,就那麼睜眼望他,閉口不言了四五秒。=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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