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乩野撫著殷樂漪的後頸輕輕摩挲,輕飄飄地道:「我便剜了那些看你跳舞人的眼睛,再折了你的腿,讓你再也跳不成舞。」
陸乩野撫摸殷樂漪的動作稱得上溫柔,但話中藏匿的危險卻令殷樂漪不自覺的後頸生寒。
分明方才想讓她跳舞的是他,現在反過來威脅她不准跳舞的人還是他。
他當真是個瘋子,莫名其妙的瘋子!
見她不回答,陸乩野掌著她的脖子力道收緊,「回話。」
殷樂漪心中憋屈卻又懼他,面上只得作出乖順:「……我知道了,不會再跳了。」
陸乩野勾唇輕笑,似乎這才滿意,「很好。」
第27章
不堪「我和你便是要做那不堪入目之事……
前廳內,販賣書畫的攤販早已被帶到此處候著。
他不過一普通百姓,哪裡見過這樣的陣仗,從被帶到此處開始便一直惶惶不安,回憶自己究竟有沒有做過什麼傷天害理之事。
陸乩野現身時他更是嚇得五體投地,磕巴的道:「小人只是一普通攤販,從未做過害人之事啊——」
傅謹看不下去,拍了他兩下,「我們公子問你什麼你便答什麼,只要你如實回答,我們自然會放你安然歸家。」
這話便讓攤販如吃了定心丸一般,情緒緩和不少,「大人請問,小的一定知無不言……」
陸乩野示意傅嚴,傅嚴會意,將那幅畫打開亮到攤販面前,「這畫你是從哪裡拿到的?」
攤販仔細的瞧了瞧這幅畫,眉心皺的越來越深,「此畫的確出自我的攤子,但並非是小人不願告知大人此畫的來歷,只是大人若看過我那攤子,便知曉我賣的畫都是些破損陳舊沒有出處的棄畫……」
「這些畫究竟是出自何人之手我也實在是不知,不然也不會以那般低廉的價格賣出去。」
陸乩野沉吟道:「你平日裡都從哪些地方拿到這些畫?」
攤販輕咳了咳,神情變得有些不自然,「……我從前是做走街串巷買賣的,這城裡的大街小巷每家每戶我都熟得很,一些高門世家文人顯貴的家中每月總有被丟棄的墨寶,我便定個日子去撿一撿、拾一拾,不花分文。」
這話矇騙平民百姓尚可,卻騙不了從小便出自勳爵人家的陸乩野。
「高門世家裡子弟們寫過畫過的字畫,即便丟棄,也不會讓下人隨意的棄在能讓你們拿到的地方。」陸乩野聲線里有了幾分冷意,「你還不從實招來?」
攤販見瞞不住,叩頭如實道:「大人說的是……這樣的字畫小的的確是極難拿到的!但那些犯了事被抄家滅門的府上卻不一樣,除了出自名家的珍品,其他不值錢的字畫都會被前去抄家的官兵們丟棄,等他們抄完家,我
自去偷偷撿了也無人能察覺……」
「小的一開始不敢說,是因為許多畫的來路……的確牽扯到一些獲罪的官員世家,小的也是為了求個自保,養家餬口而已啊!」
陸乩野聞言面色陰沉,沒再繼續問詢攤販的話。
他默了片刻後,抬了抬手,沉聲道:「取些錢財給他,讓他走。」
傅謹將還在愣神的攤販推搡出門,低聲訓斥他:「你這人還真是賺著昧良心的錢,那些獲罪官員的畫被不知情的人買回家中,若是被官府追究起來,他們還有命活?」
「你可得感激我們公子心善,拿了這些錢財往後便洗心革面,別再做這害人的買賣……」
陸乩野從傅嚴手裡接過畫,拿在眼前又細細地端詳了片刻,幼時塵封的記憶如殘破的碎片般在腦海中浮現。
穿著官袍的青年男子一臉慈愛的看著桌案前提筆繪畫的小小兒郎,「我們圻兒天資聰穎,等長大後必定能金榜題名,名滿都城……」
音容笑貌猶在耳邊,陸乩野手中的畫卷卻已泛黃破舊。
他將畫重新卷好,鎖進了盒子裡。
「公子,屬下還有一事要稟。」
陸乩野把盒子遞給他,「講。」
「昨夜教坊司的事一夜傳遍都城,如今高門顯貴里無人不知公子新納了一名妾室。」傅嚴鄭重的將其接過,頓了頓,「恐怕連宮裡也得到了消息。」
陸乩野在魏國風頭正盛,他的一舉一動都被朝堂內外無數雙眼睛盯著。
傅嚴替他憂慮,低聲道:「公子,芙蕊公主留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