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樂漪看到這裡便是再不通人事也明白這畫本里畫的到底是什麼,她羞紅著臉把畫本丟進盒子裡,枉她天真的以為陸乩野給她準備的會是什麼名詩古籍,沒想到他竟讓她看這麼傷風敗俗的春宮圖,陸乩野他究竟安的什麼心?
數日後,陸乩野被皇帝傳召入宮,宦官在前為他引路,途中偶然遇上了公主赫連娉婷。
宦官眼尖,及時行禮,「參見公主殿下。」
赫連娉婷眼中卻只有陸乩野,他今日穿了身墨藍的袍,雖是便服,他穿起來卻顯得華貴無比,俊逸的臉龐更是讓赫連娉婷心動不已,但他已有妾室的事這幾日傳的沸沸揚揚,赫連娉婷思及此,神情不由得帶上幾分憂傷。
她走上前去,福了福身,開門見山道:「陸少將軍,娉婷冒昧,有一事還想請問陸少將軍。」
陸乩野與赫連娉婷不過是在宮宴上見過幾次,並無私交,「何事?」
「敢問陸少將軍可是真的在將軍府中納有妾室?」
陸乩野不假思索,「是。」
赫連娉婷聞言,望著陸乩野的眼神似有千言萬語,最終還是忍不住吐露心跡,「娉婷心儀陸少將軍許久,若陸少將軍對娉婷也有意,娉婷便想與陸少將軍共結良緣。」
大魏民風開放,女子向心儀男子表明心跡也並非罕事,但一國公主在眾目睽睽放低身段求娶,還是令人有些瞠目結舌。
周圍的宮女太監們都屏聲靜氣,連大氣都不敢出。
赫連娉婷卻早就不管不顧,陸乩野那一年蟾宮折桂名滿都城之時,她便在人群里對他一見傾心,狀元郎娶公主當駙馬乃是一段佳話,她只以為是自己沒有早些向他表明心意,這才讓他的妾室捷足先登。
誰料陸乩野面上卻露出嘲諷的笑,「若你能求得陛下一道賜婚聖旨,我自然無異議。」
他的回答出乎了赫連娉婷的意料,只當陸乩野和她原是兩情相悅,被喜悅沖昏了頭,一時忽略了他的神情。
「陸少將軍可是眼下就去見父皇?我與陸少將軍一同前往,即刻便讓父皇賜婚!」
魏宣帝正在御書房批閱奏摺,聽得殿外通傳,除了陸乩野外,赫連娉婷竟也在外,這兩人一同來倒是稀奇,他便將他們一起傳召進殿。
赫連娉婷喜不勝收,一進殿行完禮跑到魏宣帝面前央求,「父皇,兒臣有一事相求!」
在一眾兒女之中,赫連娉婷算是極受魏宣帝寵愛的公主了,他笑問她:「何事啊?」
「還請父皇給陸少將軍和兒臣賜婚,兒臣想讓陸少將軍做兒臣的駙馬……」
魏宣帝原本和顏悅色,聽了赫連娉婷的請求後卻面色一變,勃然大怒,「不可!」
赫連娉婷嚇得驚恐跪下,「父皇……為、為何不可?」
「兒女婚姻大事自古由父母做主,你貴為一國公主,你的婚事更不可能由你自己決斷。」魏宣帝緩和了幾分,但看上去仍是在氣頭上,「朕平日裡還是太過驕縱你,這才將你寵壞了。此事休要再提,你回去禁足一月,好好靜思己過。」
「來人,將公主帶回宮中,好好看管。」
赫連娉婷被宮人帶了下去,殿中便只剩陸乩野和魏宣帝。
陸乩野方才一直冷眼旁觀,魏宣帝打量著他,本是想問一問他是否有意赫連娉婷,但在心中斟酌再三,還是將這件事壓了下去。
「朕聽聞你有了名妾室,是出自哪戶人家?怎的從前未聽聞你行納妾之禮?」
「她出身小門小戶,家室不值一提。」陸乩野似是早已想好了措辭,答得漫不經心,「納個妾室而已,將人帶進府中安置便可,又何須為她勞神費力。」
這幾日都城裡傳的風言風語,都道陸乩野極寵愛那妾室,魏宣帝還擔心他會耽於男女情愛,眼下聽他講這一番話便證明他並非將那妾室放在心中,魏宣帝極為滿意。
「你還未及弱冠,婚事不必著急。正妻之位還是需得挑一個出身、樣貌和才學都能與你般配的……」
魏宣帝這幅口吻不像君王對臣子,反倒更像是父對子。
陸乩野靜聽著,眸中笑容越來越盛。
若是殷樂漪在此,必定能看出他這明燦笑容並非是他喜悅所露。
後宮中,灩妃和赫連鴻聽聞赫連娉婷被魏宣帝罰了禁閉,便急急地趕往赫連娉婷的宮中。
赫連娉婷正是委屈之際,一見到母妃和皇兄,便撲進灩妃懷中大哭一場。
赫連鴻急急問:「究竟出了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