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連殊道:「娘子受我拖累了……」
殷樂漪並不願與赫連殊一同逃跑,但身後追兵不斷,她不得已只能跟著赫連殊,想著只要跑到大街上人多的地方,她便和赫連殊分開。
未成想,赫連殊竟一腳踹開了巷子裡一戶樓院的後門,帶著她躲了進去。
從後院步入前院,又入到樓中,見殺手未曾追上來,赫連殊這才停下來。
殷樂漪立刻將手從赫連殊掌心裡抽回。
赫連殊愣了一下,旋即望著她笑道:「是我冒犯了,敢問娘子芳名?家住何處?我改日定是要親自去娘子家中登門致歉的。」
原路返回不可取,殷樂漪對赫連殊的話置若罔聞,一言不發的轉身便要離開,赫連殊伸手想去攔她,「娘子?」
被殷樂漪察覺,厭惡的拍開赫連殊的手推了一把。赫連殊方才摔出馬車時腿便受了傷,被她這一推便更是沒能站穩,一下子摔倒在地,怔怔的看著那抹紅衣倩影消失在他的眼前。
殷樂漪上了樓梯,順著嘈雜人聲一路往前走了片刻,聞到酒香,見到胡姬,才發現自己來到了一家酒肆。
外邊日頭早已落下,正是入夜之時,酒肆燈火通明,賓客滿座。
絲竹弦樂聲不絕於耳,艷麗的胡姬遊走在賓客之間勸著酒,行著酒令,對著詩詞,好不風流。
殷樂漪無心欣賞,她身在酒肆二樓,站在闌干處環視周遭,尋到酒肆出口的位置,正要抬步走去,便見兩個身穿官袍的男子架著一個白衣男子往她這邊走來。
她看清那男子的面容,嚇得臉色煞白,推開一旁廂房的門快步躲進去,那三人卻徑直朝著這間廂房而來。
「裴大人年紀輕輕又生得相貌堂堂,到底是何事讓您如此鬱結,竟然醉成這般人事不省的模樣……」
「是啊,這一個人喝悶酒便是極易醉的,裴大人又何必如此啊?」
他們推開廂房門,將裴洺架到床榻上躺下,見裴洺醉暈了過去,便又命酒肆的小二煮了碗醒酒湯給他餵下後,這才抽身離去。
待廂房之中徹底安靜下來,殷樂漪這才敢推開櫃門,從柜子里走出來。
她屏聲靜氣,腳步動作都放的輕,繞到床榻邊時頓了頓,掀起帷幔,望了一眼榻上的裴洺。
青年眉頭緊鎖,面色通紅,一看便知醉的不省人事。
殷樂漪垂下睫羽,放下帷幔輕紗掩住面容。
她不再停留,抬腳正要走出去,身後突然響起裴洺沙啞的一聲喚。
「公主……」
魏國都城不設宵禁,入夜亮如白晝,繁華更盛白日,為百姓便利城門更是大開著。
傅謹駕著馬車在城門旁候了多時,遠遠地見一匹駿馬從城外奔襲而來,馬上的少年郎君發如霜雪,在夜風中翻飛,極是醒目攝人。
傅謹忙不迭翻身下車,攔住這匹馬,「公子——」
陸乩野及時勒馬,馬兒發出嘶鳴的刺耳之聲。
他居高臨下的看向傅謹,凌厲眉眼不怒自威,「你為何在此處?」
傅謹在他馬下跪下,負荊請罪道:「公子……小姐她丟了……」
騎在馬上的少年背對著城門下的燈火,火光將他那一頭清冷的白髮浸染的暗紅似血,透出攝人的妖冶。
他神情隱在陰影中瞧不真切,只聽得他聲氣毫無起伏,挾著一絲寒若冰霜的笑意,令人不寒而慄。
「將城門封了,掘地三尺也要給我把她找出來。」
第42章
尋她紅裙妒殺石榴花。
酒肆里熱鬧非凡,胡姬載歌載舞,賓客歡聲笑語,二樓的一件廂房中卻一片死寂。
裴洺醉的頭暈眼花,又被灌下醒酒湯,昏昏沉沉中窺得一襲熟悉的身影,強撐著從床榻上坐起。
「公主,可是你來尋微臣了?」
殷樂漪以為是裴洺將自己認了出來,正要快步離開,又聽見他自言自語:「旁人都說公主死了,我不信,娘娘也不信。果然那些旁人說的都是錯的,公主你還活著……」
「娘娘?」殷樂漪腳頓住腳步,轉身面朝裴洺,見他眼神恍惚還是一副醉態,敏銳地質問:「你口中所說的娘娘是誰?」=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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